十八岁中了举，说也该定亲了，偏这孩死活不要，还豪言壮语称先立业，后成亲。只把二婶气得，在床上病了半月才见好。

我与大爷用罢早饭，便去归云堂给老爷，太太请安。

那些时日，但凡我去京里，回回都能见到二婶抹着泪数落他。后来，连他的老师都看不下去了，这才亲自给这孩选了门亲事。(未完待续…)

元青的堂弟元晨，今年已整整二十。十八岁中二甲第三名，被皇帝亲了翰林。去年由其尊师杜祭酒媒，与刚刚卸任的内阁首辅大学士张华的小孙女定了亲。婚礼定在来年开的四月。

果不其然，太太怀里搂着我的小女儿蒋若荷，蹙着眉思了半天：“你大妹妹府上的礼可别忘了，琼儿喜吃南边的产，多给她送些去。对了萧府那份略重上几分。”

元青哈哈大笑，一个翻，人已躲了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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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大爷恭敬的，目光望向太太。

…

每日晨起，男人总要如此逗我一番，才肯起床。用他的话说，是增夫妻的情。

老爷用茶了嗓，虚咳一声，正襟危坐：“快过年了，外的铺也该盘一盘，该收的帐，收一收。庄上送来的那些个吃，挑些好的，给你们二叔送去，多些南边的丝绸和茶叶，这些在京里，可是稀罕。”

男长臂一环，把我环在前，不由分说的来添我上的胭脂，我被他添得心发，一边躲着，一边咯咯直笑。

我问过他，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老爷如今是越来越胖了，用太太的话说，都快胖成弥勒佛了。蒋家男，都是清瘦挑的材，独独老爷，长相肖母，形像其舅家，又天生是个不愿多心的，真真是不胖才怪。

这一拖又是两年，连我家的老大，他的侄儿都快到了说亲的年龄了，他还是不急不慢的挑三捡四，左一个不顺，右一个不顺，真真是要了人命了。

他眉抬。死活不肯告诉我。

我一掌拍在他搂着我的大手上，啐：“没正经，胭脂怎么会苦呢？”

自打二房迁居去了京城，许多院落就这样白白的空了下来。我只好令下人们日日掸灰扫尘，也省得看着破败了。

我与大爷携手而。几个孩均已在老爷，太太跟前说笑了。

元青这个堂弟，书读得好不说，长得也好，且为人极有主见。十五岁便有人上门说亲。二婶怕耽误了他的学业，都一一拒了去。

我笑：“母亲考虑的周到，就依母亲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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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角一勾，走到床前，玉手轻男额，嗔骂：“还不快起，又赖床呢？”

元青的脸如今也练来了，他明明看到了我递过去的神，偏偏不接我这茬，自顾自的走到双亲跟前，规规矩矩的请了安。

我不由打趣：“我的个老天爷，总算是要成亲了，再不成亲，二婶上的白发，又要多几了！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上了当，粉拳轻捶在他上。

老爷抚须叹了声：“哪里走得开。过了年，你三弟大婚，娶的又是那样人家的姑娘，只怕这会正忙着呢。”

老祖宗去后，归云堂空了几年。后来老爷，太太觉着空着总不是个事，遂命人重新翻新了一下。堂了些上好的家俱。便搬了去。如今这里，已然成了全蒋府最闹的地方。

元青思了思：“父亲，二叔可有信来？他们一家，今年又不打算回来过年吗？”

其实，他不说，我也知。这男人，除了他那个好妹妹的话，一听一个准，旁人的讲的，只怕都是左耳朵。右耳朵。

归云堂是蒋府最奢华的一院落。这里曾经是蒋家老祖宗住了一辈的地方。

说起来，蒋家就大爷这一辈，也真真是人丁稀少，大房就大爷一个哥儿。诺大的府邸里，满打满算，也超不过十个主。

…

这老夫妻俩，回回请安，都是一个说完，另一个再说，就像唱双簧似的，一日都不会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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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偷的用角瞄了元青一，心若不是他，只怕今日我来得会早些。

“要不我再尝尝！”大爷笑得有些痞赖。

“英儿，今儿这胭脂怎么微微有些苦啊！”大爷咂摸咂摸嘴，一本正经。

我只得暗暗磨了磨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