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瑶冷笑一声：“既然大房有这么大座佛镇着，何苦再到咱们家打秋风，我记得周家大房还有个亲的大女儿嫁给了先太后的侄，那苏家可是富得油。”

欣瑶全不在意，往顾氏怀里钻了钻，越发黏得。顾氏想着几个月才能见女儿一回，哪里舍得真，不过是轻轻抚摸了一下。

顾氏虽不懂朝廷大事，但女儿待过的事，她向来是记在心里的，暗地里常借着机会，把女儿与她分析过的那些个话，说于蒋宏生听。

自打安南侯府被削了兵权，夺了爵位，一分为三后，已是弩之末，颓败之势顿显。好在瘦死的骆驼比大，比着平百姓，日还是极好过的。

蒋元航刚尝过鲜，正乐得她送上门来，两人一拍即合，当下在书房里就了那夫妻之事来。

欣瑶沉声：“母亲，周家想要复起，只怕是难。我听说，今上往寒妃那儿，两个月也去不了一次。那些银怕是打了漂！”

顾氏不由的笑：“傻孩，你以为大房问咱们家借银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寒妃在里有银上下打，好让周家有机会复起。至于嫁给苏家的那位，听说日也不大好过。”

欣瑶偷笑：“刚刚兰说碧若抬了姨娘，母亲打算怎么办？”

这银？”

许是上天垂怜，不过短短几月，那碧若便有了。苦苦瞒过三个月后，碧若不仅把怀之事公布于众，还趁机攀附上了老太太。心机之，足以见之。

偏偏周府这三房人家，排场一向摆惯了的，房要住大的，家要用梨木的，走到哪儿都是要坐轿的，歇下来就要丫鬟捶捶背的。如此一来，原本就没什么项的三房人家，银钱上就更不趁手了。日一长，可不就打起了饥荒。

昔日侯府的尊荣华贵，名门望族，一朝家败，虽没落得个树倒猢狲散，却也只能开源节，节衣缩度日。有是由简奢易，由奢简难，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再让她去吃清粥小菜，一天两天尚可，天天如此，那就要了命了。

欣瑶听了顾氏的话，微微一笑：“怕也是母亲时常在父亲耳边枕旁风的原故。”

碧苔被老太太当作使丫鬟，发到蒋元航的书房里，岂能甘心？规规矩矩的当了几天差，便又把二爷勾搭上了。

顾氏把女儿搂在怀里，轻声：“我的儿，五个手指还有长短，更何况是外人。老太太素来亲厚老大，手自然要大方些。再说，不看僧面看佛面，里还有个寒妃呢，老太太不能得太过。其它的两府银钱上自然要算计算计了。”

蒋宏生官场上混得如鱼得的人，岂有不明白的理。

顾氏似笑非笑：“你二嫂嫂是个聪明人，老太太也是成了的，碧若在这两个人手上，我只在边上冷冷瞧着就好。至于她是死是活，且由她的命吧，你也别去可怜她，不是个省油的灯，心大着呢！”

顾氏摇：“老太太可不这么想。好在你父亲看得明白，常劝着，要不然只怕借得更多！”

二房，三房依附大房过了几十年的日，分了家，那家当哪够他们的。且儿孙辈俱是吃喝玩乐，天酒地之，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就已不敷，不得已只得腆着脸来蒋家借银。

大房周澄凯自打失了爵位，失了儿，就病缠，一蹶不振。虽说有个女儿在里了位，到底不如往日实权在握时，来得风光。且又是大皇的弃了的棋，想凭着女儿的枕边风再复起，谈何容易，只有不停的往里递银。所以大房问老太太借的银最多。

顾氏一听举起手，作势要打，偏手抬的，最后只落在欣瑶的脸上，轻轻了两把。

她嗔：“没大没小，哪有女儿这样说话的？”

蒋欣瑶对今上某月某日歇在寒妃都知得一清二楚，更不消说日薄西山的周家。周家三房人家日益败落，这其中还有她在后推波助澜的作用。祖父当年因周家放的假消息失了命，这笔帐，她可是牢牢的记在心里。

其实欣瑶这话，倒是一也没说错。

顾氏抿嘴一笑，摸了摸女儿发，叹：“瑶儿且放心，今时可不同往日了！母亲如今担心的是你。”

顾氏光定定落在了欣瑶的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