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叹：“老了老了，前脚说过的事，后脚就忘了。”

李妈妈轻轻带上了门。

欣瑶这才拿起信，仔仔细细翻看一遍，看看能不能找些蛛丝迹。

李妈妈：“听门房的人说，来人自称沈府的人。其它的，就不肯再说了。”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思华年，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玉生烟”这一句，自李商隐的《锦瑟》：

蒋欣瑶嗔：“我这院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不都是妈妈持着？这些个跑的事，就让丫鬟们去吧。妈妈去吧，我这会困得，得眯一会，昊哥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醒了。”

既然沈力已经知自己就是那瑾珏阁幕后之人，此时这封信是示好呢，还是威胁？若是示好，他图什么，若是威胁…最近听元晨说沈家大老爷升任都察院左副都御使…

蒋欣瑶心一惊，见李妈妈焦急的看着她，不动声安抚：“妈妈，没什么大事，是首诗词，送信之人可说是哪家的？”

蒋欣瑶笑：“只怕是馨月今儿见我没去，跟我闹着玩罢，特意让人送了首诗来，妈妈不必担心。”

蒋欣瑶取这一句，意在告诉诸人：蓝田山中虽产玉，但真正的玉不是随时能挖到的，是需要采玉工人付无数的辛苦与汗。但凡好的东西，往往伴随着痛苦与艰辛。如同玉一般，看着生辉，又有谁知其中的辛酸。所以，她把这两句颇有意的话挂在店门。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前轻：“小，刚刚门房的人送了封信来。”

沈氏笑：“老太太您忘了，辰哥儿开过蒙了，正跟着先生识字呢。”

蒋欣瑶忍不住痛裂，恨不得扎个小人，写上沈力二字，朝它上戳个七八十针，方才解恨。

李妈妈见小神态自若，只虚惊一场，抚着笑：“吓死妈妈了，我还以为铺了什么事，没事就好。小，不是妈妈多嘴，还是小心些为好，如今咱们铺红火，指不定就有红之人，谁知他们心里算计什么。明儿个，我得走一趟，让钱掌柜及那些个伙计嘴着些。”

只听得外小丫鬟回话，二位太太，大及三小刚刚回府，正往老太太房里请安。

蒋欣瑶不得已，接过信封瞧了瞧，亲启，字规矩严谨，展信一看，只两行字：

蒋欣瑶懒得动弹，：“妈妈，这会累得，过会再看。”

蒋辰五六岁的年纪，神态可掬：“太祖母，外祖母家好多人，都穿得绿绿的，心好吃，唱堂会的手真好，嗓也亮。可惜，重孙儿听不太懂。”

那么，也就是说，送信之人必定到过瑾珏阁，看过这两句话。最近去过店里，又是沈府之人，除了那货还会有谁？那么，沈力写这样一封无无尾的信，想表达什么？上一回与弟弟去店里，是故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玉生烟。

看字，应该是个男所写，行笔劲速。沈家，哼，那沈知府岂会闲着没事，给蒋欣瑶送这样一封无无尾的信。

沈氏笑：“老太太哪里老了？今儿母亲还问起您来，我回说，老太太神好着呢，吃得香，睡得着，定是个长命百岁的。”

欣瑶到时，众人刚刚落座。欣瑶上前给老太太，太太们请了安，静静的坐在母亲下首。

蒋欣瑶灵机一动，理了理发，整了整衣衫，待了淡月，微云几句，带着莺归便往归云堂去。

蒋欣瑶笑：“这么的天，妈妈好好在家歇着，这些个事，哪用得着你亲自去？万一中了暑气，可不得心疼死我。妈妈放心，我心里有数。”

蒋欣瑶冷笑不已，这个魂不散的人，只怕早把她查了个底朝天。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玉生烟。

李妈妈急：“小，听说是个生人送来的，还是赶瞧瞧吧。”

李妈妈拍拍小的手，：“这些年，小什么事都不让我，都成了闲人，一个婢，比太太，小还清闲。跟着小，妈妈享了大福了。”

老太太兴致颇，见辰哥儿满是汗，示意丫鬟拿巾给辰哥儿，笑问：“今儿个辰哥儿去了外祖母家，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老太太笑：“好好读书，再过几年，自然听得懂。大，敢明找个好先生，给辰哥儿开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