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从路边走到居民区的中心，到都是积雪、垃圾，有些路被居民每天倒的脏冻积成一片片冰面，脏乎乎的还很容易倒。林紫纹曾经在天到过类似的地方，冰雪消后化的脏的把整个居民区都泡在里面，家家的门前都摆着一排排砖，走路需要在砖之间跃，一不小心掉下去，积就会把鞋满。

林紫纹连忙拦住说：“别别，小郭你先别忙活，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有事要说。”

林紫纹远远的就认郭德刚来，这小胖了耷拉耳朵的狗帽，上一件黑乎乎的军绿棉大衣已经看不本，袖早已磨烂，往外翻的棉被抹得黑乎乎的。

“小郭！”林紫纹站到郭德刚旁边大喊一声，把郭德刚吓得一蹦。

“紫…紫纹啊，你怎么跑这来了，呵呵。”郭德刚想对林紫纹笑笑，可是冻了大半天了，牙关一直咬得，张嘴说话有些吃力，脸上肌僵着笑不来，只能咧嘴呲了呲牙算是笑了。

在石油化工机械厂后面的居民区里，离J中并不远，只有十多分钟车程。夏天的时候郭德刚经常吃过晚饭后骑着破自行车到林紫纹家串门，和林紫纹下下棋，打打羽球，天黑才回家，不过秋后就再也没来了。林紫纹在石油化站下了车，穿胡同过小巷，好半天才走到郭德刚的家。

“边上那个剃棚我经常去坐坐聊天，咱俩上那去。摊先不收吧，我找个人帮我照看着。”郭德刚和旁边卖豆芽的大娘打了个招呼，领着林紫纹了路边上的小理发店。

天这么冷，林紫纹在外面站久了也觉有些冻脸，张嘴说话都费劲，于是说：“你能不能把摊先收了，找个和的地方，咱俩坐下慢慢说。”

东岭市场在一条比较宽阔的路上，因为位于许多大单位和居民区在央，慢慢发展成农贸街形式的市场。今天的外温度大概要有零下十五度，是名副其实的天寒地冻，郭德刚正站在路边上，搓手跺脚走来走去。

“紫纹下午没课了？来来，我给你绑几条刀鱼，你拎回家晚上炖炖给你爸下酒。”郭德刚满脸情，搓了搓冻僵的手，就要去揭那块盖鱼用的麻袋。

“二贩”和“捣队”是贬义词，是建国后老百姓们很看不起的职业。后来从九十年代初期开始，因为从事被看人不起的职业而成为“万元”、“小老板”的人越来越多，二贩们的社会地位才逐渐提。而到了二十一世纪，个工商业主在工薪阶层的里，早已不再是受鄙视的“暴发”、“资本家”而是被羡慕的对象了。

“原来是去小买卖了。”林紫纹恍然，对郭德刚的邻居了谢，转才走几步，听到那个邻居边关门边自言自语说：“好好的铁饭碗没端住，现在混成二贩了，唉，小郭命不好啊。”

林紫纹看看他结着冰碴的大鞋和冻得发青的脸，再低瞅瞅独车里用麻袋盖着半边，的颜有些泛黄的刀鱼，心里滋味复杂，不知该说什么好。

郭德刚的家在一个小胡同里，光秃秃的连半平方米院都没有，只在胡同尽有个小仓房，放些煤和柴禾杂等。林紫纹走到门，在房门上一块旧汽车胎下面一摸，冷冰冰的一块铁锁，锁着门呢。看来郭德刚不在家，林紫纹只好敲开邻居家的门打听，原来郭德刚这段时间借了个独手推车，从产公司了些带鱼黄鱼，每天早晚归，到东岭市场上摆地摊。

郭德刚被他拉着，见他说的认真，问：“专门来找我的，家里有什么事了吗？”

一边往东岭市场走，林紫纹一边乐呵呵的想：“我现在就是‘暴发’、‘小老板’、‘资本家’，过段时间还会成为‘二贩’，幸好现在是九二年而不是六二年，不然走在街上还不得像老鼠一样，人人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