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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喵了一眼书架上的历书,今日已是二月十日!
绍圣以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汴京的天气一年比一年冷,绍圣二年的冬天,汴京竟然整整下了一个月的雪,黄河冰冻,载满了粮食的牛车也能通行无阻。此后几年,虽然没有那样的暴雪成灾,但是如今已是二月,已经算是春天,但一大早起来,唐康就能感觉一股寒流直钻进脖子里。
这日仍是旬休,不用上朝,也不用去枢密院当班。唐康自出师辽国回来后,恰巧又赶上王安石去世,忙了一通,他又因为被石越训斥,自己的主张又不被朝廷采纳,心中不快,因此这一阵都是闭门谢客,每日自枢密院回来,便只是在书房读书。
今日文氏因许了几个孩子去动物园,早早便出了门。金兰因为是逢十——太皇太后特别恩许,凡是假日,特许金兰进宫陪王贤妃说说话。大宋法令,逢十旬休,因此金兰一大早便进宫去了。唐康在家读了一会儿书,心里翻来覆去的却只是念着辽人要南犯的事,也没什么心思。他性子如此,当日石越与他说的,不论有理没理,反正他也没如何往心里去。毕竟,不管石越高兴不高兴,他也承认了辽主是很可能要南犯的。对于唐康来说,知道这个就够了。况且,石越所说的,也许有理,但唐康觉得,总归是保守了一点——以今日之形势而言,如若真的恢复了幽蓟故地,大宋控制着云州,幽州,管他契丹南下不南下,哪用的着这么风声鹤唳。
想着这些烦心之事,唐康便觉索然,干脆把书给丢了。无论如何要想个办法。唐康在心里想道。司马君实不愿意面对现实,那就逼他面对现实。
他一面心理谋划着,一面随手翻弄着摆在书桌上的一对名刺,札子,这都是这十多日收到的,迟早都要一一回访。其中有几分名帖放在显眼处,这些都是金兰替他打理的——自从唐康回京任职后,他们夫妻关系好了许多,虽然他心里仍有芥蒂,但是有金兰替他打理这些事情,唐康心里也知道,他找不到第二个人能比金兰处理的更好如这些名帖,即是放在显眼处的,那必是金兰认为重要的。
他一张张拿起来看,摆在最上面的,是武成候杨士芳与信阳侯田武烈送来的札子。那是上次他们访唐康不遇,唐康着人送了封札子去谢罪,这是二人的回书,约唐康在方便时小聚的。他知道杨士芳的心思,笑着摇了摇头,将札子丢到一边,拿起了第二封。
第二封却是永丰张叔夜的名刺。唐康看到这个名字,不由愣了一下。这些天来,这个张叔夜的名字他已经听了不过十次了,举荐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来枢密院替他说项的人不计其数,甚至密院内部也有不少人称赞他。唐康虽然知道他的背景,却原也不以为意,但金兰将他的名刺方在这显眼指出,看来又是个麻烦人,这张家的故旧,一定比他想象的还要多,还要重要。
既然如此,将这个叫张叔夜的家伙调到广信军去做通判好了。辽人如果南下,十之**要过遂城,不是将门之后么?那就看看他有没有他祖上的本领。不过,唐康也只能想想而已。他既决定不了一个六品官的任用,而且也知道这个张叔夜想要的,是枢密院某房的同知事,或者是兵部的员外郎这样的职位。
他哼了一声,将这名帖扔进废纸篓里,又翻了几张名刺札子,却都是些没意思的人和事,心中所谋之事,更无半点头绪,他心间烦恼,不由站起身来,大喝一声“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