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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后,还有些富户想方设法想要买一份盐债,以换回一个诰命或者开国男…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有凭有据——陈州门附近有一唤作李阿三的,由寡母带大,辛苦攒下家产不过三万多贯,为了给寡母得到一个诰命,卖掉许多田宅,买下了两万贯的盐债;南薰门张家的小儿子,乃是小妾所生,虽善于经商,积下不少家财,但平时生母在家里却常受人欺负,此番为了替生母买个诰命,找人说项找到太皇太后身边的陈衍那里了…若说不能淳厚风俗,这弘扬孝道,难道不是淳厚风俗么?况且若无这些事情,蔡京纵想出风头,亦不必主动要求增加盐债定额到八百万贯。而且,在奏对时,蔡京亦担心中产之家的事情,还特别请求朝廷免去下县的盐债额——若说是劫掠,那也是劫富济贫,劫富济国,何况,这只是借债!这笔钱,朝廷是要连本带息归还的。
但是,司马光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
连刘挚都斩钉截铁的认为这是恶法恶政,不仅开一坏的先例,败坏风俗,还将造成许多中产之家破产!
而司马光也认为,大多数反对的官员怒气难遏,不肯妥协的原因,实是因为石越的傲慢。这一点,让司马光心里至今耿耿,若是当日石越肯妥协一下,花点耐心说服梁焘、沐康,那么事情也许就不至于越来越恶劣,以至于最终要在一片反对的声狼中推行盐债,还要付出十几位司马光平素所欣赏的大臣因不合作而被迫同意他们出外担任地方官的代价!
这其中还包括一个勉强留任,但却并未妥协的御史中丞!
因此,在记叙有关盐债的事情时,若不努力保持克制,他会一时对刘挚们充满同情与理解,一时又不自主的想要指责他们…
直到书阁里的座钟走了四分之一个时辰以后,司马光才总算记完这些。他又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错漏,方才又拿过日记,翻到下一页。
这一页只记录了很简单的一条事:
“…太皇太后眼疾,诏天下各州县访求名医…”
后面则是大段的空白。
司马光重重的叹了口气,几乎是用一种厌恶,不,应当是痛恨的眼神,望着后面的大段空白。
当日留下这大段的空白,是因为司马光对那个传闻还将信将疑,但今日,他却已经可以确定——清河郡主每日都要进宫,替太皇太后读奏状,而太皇太后的批答,十有**,亦是出于清河之手,虽然依然是太皇太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