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方到田家，便见温大有与绍两早已在客厅等候，见着田烈武等人回来，起唱了个喏，温大有便说：“田大哥可听到他们那些浑话了？”

“这位官人真是奇人！”温大有一脸钦佩地望着段介。

段介又冷冷地哼了一声，和李郭、曹友闻换了一下神。三人都知这番来田家，却是没有来好，一不小心，竟卷了廷斗争之中。

田烈武不懂星占之学，不解地望着温大有：“天鸣是什么意思？”李郭与段介、曹友闻却是脸大变，三人相顾一，段介沉声：“这天鸣是一异象，若天象现天鸣之变，便是说人主会事，且必兴兵戈，百姓会离失所。”

段介与李郭相顾一笑，却自顾自找了张椅坐了下来。曹友闻脑一转，也已拿定主意，笑：“只怕我帮不上忙。”

果然，便听段介冷笑：“还不是欺官家病重，太后又最站在他那边…”

“便是这几日间，不知从那里冒来一个疯人。到对人说他听到天正北有什么鸟天鸣…”

给田烈武的宅，便在这何家楼附近。以田烈武的情，段介与他是同年武士，情极好，自不用提；便是李郭、曹友闻，既然遇见了，免不了便要邀他们到家里喝杯酒。不想段介、李郭这时正要盼他解围，自然是一答应；曹友闻也是有意结纳，更无拒绝之理。三人竟是一同上了田烈武的车，往家去了。

他把话一挑明，赵时忠也叹：“说得不好听一，如今汴京的人心，只怕还真在雍王一边。连在下也听到人说十余年前大灾，雍王如何为民请愿的事…要不是有桑山长和程先生在那里不遗余力地替六哥说好话…可便是程先生的学生，也有些暗地里对六哥不满的。但以我所见，这造天命也好，造舆论也好，都还不可惧，可惧的是雍王为何敢这么肆无忌惮？”

“什么浑话？”

温大有这么不不顾地说将来，众人脸顿时都变了。段介早听说过这些言，不由哼了一声，：“接下来，肯定便是说什么国家内忧外患，动不安，官家若大行，六哥顽劣，恐难当重任。国家须立长君，诸王之中，雍王最贤…诸如此类了！”

田烈武见温大有与段介一来一往，已是把话揭破。这时候也不再避讳，对段介三人长揖一礼，诚声：“我本不想令三位卷这是非当中。海外、段兄、曹先生，若是觉得有嫌隙忌讳，这时离去，尚还不晚。”

李郭这时心里对绍与赵时忠不由刮目相看。他见绍长相猥琐，赵时忠又是西夏人，原本颇有轻视。此时听见他们说话，一个虽直言无忌，却有条有理，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一个直指事件的要害，显然比起那仪表堂堂的温大有，实是得太多。但李郭不似段介，段介是个什么话都敢说来的，李郭却要谨慎得多，只是默默听着，并不多言。

田烈武见三人如此，不由大喜，拜：“三位果然忠义。”一面又请诸人座，一一介绍了，方叹：“实不相瞒，如今这言日甚一日…”他是忠厚人，说到这时，想到要开议论太后与皇帝，只觉得颇为不妥，一时竟宣之于，半晌说不话来。

田烈武不由，叹：“自从陈都知被太后斥言后，内的人见着雍王，说话味都变了。太后威信这么，无论是班直侍卫还是内侍女，都对太后甚是敬服。果真要是太后的心意…”说到这里，田烈武却又摇了摇，：“不过我绝不相信，以太后之贤明，会故意纵容雍王这大逆不的事。”

“其实六哥天资聪颖，将来必成一代明君。只可惜我和杨兄说到底不过两个赤佬，程先生又是方正君。见着六哥这么被人诋毁，我们也只能瞪

温大有，：“那疯人也和这位官人说的一样。我只他是胡说八，派人将他抓了起来。可这几日间，言总是不绝，人人都说官家要大行，契丹要兴兵南犯。更可恼的是还有一人，说那疯人不是常人，说他十年前便看到如今雍王府的上方现过异云，说是什么天之气…”

却听绍在旁边笑：“田大哥有什么好顾忌的，我们的事光明正大。倒霉便倒霉摊上这么个时势。雍王本来就名声好，没有这事之前，便连我老也要赞他一声“贤王”的。如今百姓的日越发难过，行拿不对策，本就是人心浮动，加上谣言，说六哥的坏，说雍王的好，汴京又到唱那太祖让位给太宗的戏，休说是汴京的百姓，便是那些读书人、官人，心里也未必不想着让雍王官家也不错。反正都是赵家的江山，又不是没有先例。只不过老百姓读书少，有啥想法便说啥话，那些读书人、官人的多，心里想着里却不敢说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