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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江上新宋来新宋薄天四(2/5)

“贺兄,你喝了。”王谷不曾想贺铸还真的如此没遮拦,心中暗悔自己多话,连忙想拿话岔开。但贺铸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休说贺铸不愿意停住,连杨时、吕大临也想听个明白了。杨时已声叫:“贺鬼,你说,你说,司公怎生说?”

“刻鹄不成尚类鹜,画虎不成反类狗。效伯不得,犹为谨敕之士;效季良不得,陷为天下轻薄…”仿佛是受到贺铸的刺激,连杨时也刻薄起来。

蔡京不用店中,也知杨时与吕大临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虽然司光没有当面批评程颐,但这句话无疑却地刺伤了杨时、吕大临的自尊心。要知,这批评是自他们非常敬重的司光之!但贺铸尤不肯住嘴,还在继续向杨时、吕大临的伤上撒着盐“圣人之,是要使万事合乎天理。如石山长所言,天理即是人情,人情即是天理。这才是圣学之大。程先生所为,看着合乎礼教,却离圣学之远矣;桑山长所为,看着离经叛,但依我之见,这才是合乎天理人情的…”

贺铸说到这里,蔡京已经是皱起了眉,颇觉程颐有小题大。却听吕大临已先笑:“程先生不过纠君以正,所谓防微杜渐,而东年纪虽幼,却颇有纳谏之资,这本是谈…”

“只恐未必然。”连吕大临都有捺不住了“人本分两,天理之,与生俱来,至善无疵,便如孟所言,人本善,石山长所说,天理即是人情,皆无不可;然除了天理之外,还有气禀之。气禀之,受后天影响,却是有善有恶。若是养正于蒙,在人智愚未有所立之时,常以格言至论日陈其前,使人盈耳充腹,所见皆善,凡有不良之品行,皆及早纠正,则人不难向善。若是自小所见皆不善之事,才学说话,便习秽恶之习,日月消铄,还能有甚天理?还能有甚善恶?自古善教人者,最好要从胎婴开始,其次则在启蒙之时用力,关键便是防微杜渐,禁豫为要。是以汉昭烈才说,毋以恶小而不为。司公、桑山长,虽然皆是在下素所敬服者,但就事论事,此事还是程先生所为,才是正。”

但这句话,却不是让每个人都那么听着受用的。

他话音一落,店内就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又听王谷吱吱唔唔地说着:“这…这…”蔡京本想提醒一下店中诸人,但这时却被贺铸、王谷勾起了好奇心。他悄悄瞥了一桑充国,却见桑充国也竖起了耳朵,显然也想知王谷说过什么。因忍不住没有吭声。却听王谷始终是吱吱唔唔不愿意接话,反想着岔开话题。

“使人主不乐近儒臣者,正此辈尔!”蔡京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忽然发觉司光也并非那么不近人情。他偷偷看桑充国,却见桑充国神情中,也是大有知己之

听到这里,蔡京已经听来双方话中隐隐的火药味——双方的争论不知不觉便已经升级了。

“贺鬼你不知丧志么?两位殿下正当冲龄,正是习养成之时,约束着他们收心养,受圣人之教,尚且来不及,何况还是这般…此断非教导贤君亲贤臣远小人之…”

但贺鬼却不肯卖这个账,冷笑:“世用兄不敢说,那便我来说。世用兄可要听真了,看我可曾添油加醋。”

程颐的弟,在白潭虽然不是桑充国的嫡系,却到底有师生的名份,而且程门弟,一向守礼严谨,从来连话都不说半句的。杨时喝醉,已经是难得一见了,竟然还借着酒兴臧否自己的师长…这可真不知平日里积累了多少不满,才能有这样的场面。正奇怪着,又听有人冷冷地驳斥:“杨中立又有什么见?”听声音却是贺铸的。

“嘿嘿!谈?!”贺铸肆无忌惮的笑声中带着明显的不屑“东虽然天资聪颖,但是到底还只是个小孩——嘿嘿,我贺鬼人微言轻,我怎么评论不足辱诸位之耳,但这事却是传到了司相公耳中的,当时司相公却是说…”

理说得好听,但依区区之见,要是有人日日在我面前说着格言至论,用不着盈耳充腹,我早已避之惟恐不及。难公不知要养正于蒙么?但教人向善,不是靠着念经——和尚们整天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却见有几个不偷吃酒?防微杜渐,也不能只靠着堵,大禹之时,便已知堵不如疏了…程先生见识不及司公、石山长、桑山长,下之别,便在这里了。”贺铸言语中的讥讽之意更了。

“嘿嘿!使人主不乐近儒臣者,正此辈尔!”

贺铸的话一,顿时令店中安静了下来。

“是么?”贺铸丝毫没有掩饰这两个字中的讥讽之意“世用兄,那天你怎么说来着?”

便听王谷笑了两声,只听贺铸:“据说东曾经得了一只猎犬,很是喜,每日都要带着玩耍。某日去资善堂,却被程先生瞧见了。当日程先生便抓住东,从楚文王良犬、利箭、姬三说起,说楚文王如果耽于享乐,不理朝政,几乎成为昏君,他师傅保申又如何谏,以先王之名鞭笞楚文王。楚文王如何醒悟,杀良犬、断利箭、逐人,终成一代明主…这般声俱厉,整整训了一个上午,直到东被迫叫庞天寿杀了那条猎犬,方才罢休——中立兄,这事可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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