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听到是向皇后召见，心里不由又是格登一下。一面笑着答应了，又向王昉告了罪，也不敢让向皇后多等，连忙随着内侍。

果然，便听王昉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着闲话，但是清河却听得清清楚楚，王昉是在巧妙地打听着六哥和七哥的脾、喜好。

跟她父亲学来的，真是父女天，一不差。因笑：“她或是去了。好象是答应了七哥，要教他剑术的。”

因为这心态，她也劝说过柔嘉好几次，但是柔嘉虽说成熟不少，但从上说，却到底是改变不了的。越是劝阻，她反而劲越足。说来奇怪，柔嘉在里人缘似乎越来越好——她这么着胡闹，里的内侍女，竟也没有人告她的黑状。清河便也懒得多了，脆得过且过。反正太后、皇后、皇帝，到众太妃，都怜她是嫁不去的老姑娘，便真惹什么事来，也不会特别严厉罚的。

二人正说着话，清河忽然瞥见家领着一个内省的内侍匆匆走了过来。她认得是向皇后中的人，连忙起相迎，笑：“班怎么来了？”所谓“班”是内内侍省倒数第二级官阶“内侍班”的简称。

“那可真难为她了。”王昉幸灾乐祸地笑。

从心底里说，清河对柔嘉的行为是不以为然的。甚至于连自己的儿，她也不希望他将来学武——她不希望狄环如他父亲一样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而且，狄家也已经有先例，狄环有几个叔叔，便了文官。只是到目前为止，她的儿并没有遂她的心意——读书的时候用雷打都打不，但是一到学术、术之时，便兴采烈，而且似乎颇有天赋，常常让教习武术的老师惊叹不已。

“圣人请郡主说话。”这到底不是很正式的事情，兼之清河来来往往里也是常有的事，那内侍便也只是略形式便罢，宣过旨意，方又笑着给清河行礼。

这些对清河来说并不是难事，因为狄谘的关系，汴京城里的大商人，没有人敢不给清河方便的。而且，清河也从不开请托什么事情。她真有什么事情，都是直接求太后，从不让向皇后与朱妃为难。

她就敢偷偷摸摸教七哥这些东西。但即使是柔嘉，也不敢教六哥“剑术”七哥和六哥到底是不同的。

一想到这些事，清河又上联想到最近给六哥、七哥找老师的事情。她不由瞥了王昉一，桑充国算是无缘无故便在这个风暴的中心了，虽然听说桑充国一直淡然之，几乎便是当这件事本与他无关一般，但是清河与王昉却是闺中密友，自是知她脾的——她一定会到设法探听事情的真相。别人在不在乎皇太后是否亲自了桑充国的名她不知，但是清河敢肯定，王昉是很在乎的。

清河抿嘴一笑，：“她是临时抱佛脚，现炒现卖。在六哥七哥们面前要面，临时找几个班直侍卫学几招，然后便去哄小孩。”

除了柔嘉。

正因为如此，里从班直侍卫到内侍，可以说多的是武术手，但是却没有人敢教六哥、七哥这些。

“十九娘还会剑术？”王昉惊奇地问。她认识柔嘉十几年，只知她会用鞭人，可从未听说过她还会剑术。

清河也故意装作没有心机的闲谈，有意无意地把里的一些不甚要的事情给王昉。她能够理解王昉的苦心，所以也愿意帮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忙。

清河的眉宇间却似有忧。大宋自立国以来，皇的教育自有成法，虽说君要习六艺，皇家对于术亦非常看重，但是，清河却知，太后是不喜皇舞刀枪的。皇要学的，是经治国的本事，要学德文章，就算是要习武，那他们要学的也是万人敌的本事。太后经常说，如果一个国家搞得需要皇帝要靠自己的剑术来保护自己，那这个国家离亡国也不远了。而且，一个皇从小喜这些东西，长大为君后，会不会穷兵黩武？这样的先例不是没有过的。所以，太后虽然也支持在民间提倡习武之风，但却极为反在里教授这些东西。太后的态度非常鲜明，六哥只要会拉弓箭，能骑检阅便足够了。

向皇后与朱妃心不在焉地说着话，一面等清河的到来。二人对清河的信任，其实都是由一些极小的事情建立起来，理外家戚里的请托，悄悄购买时髦的饰，乃至于发型的式样…更多的则是借贷——里并不是如外人想象的那样，有无数的钱财可供挥霍。太后几度主动削减里的开支，后的用度已经减到不能再减的地步。而对于不到四十岁的向皇后与朱妃来说，却正是需要大量化妆品的时候，而且两人似乎总有无穷无尽的赏赐需要钱。皇帝是个英主，关心的是如何中兴祖宗的基业，国家财力艰难，这时候向皇帝开，是很不明智的。而太后在中的威信亦不容动摇，即使向皇后贵为皇后，亦不敢抱怨半句。而向家虽然很有钱，但是，皇后伸手向娘家要钱，这事情，向皇后再怎么样也是不来的。而清河正可以帮她们解决这一困境。将节省来的月份钱存钱庄，变卖抵当过时的不想要的珍玩，购买便宜而又时鲜的饰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