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门与宫女们从他座前经过,亦绝不停留,显然都是知道他杯中满满,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因笑着对李向安道:“久闻司马君实不善酒,平素向少留意,看来竟是不假。你去告诉他,以浆水代酒便可。每每举杯而不得饮,岂不难受么?”
李向安连忙答应着去了。
赵顼又将目光转到萧佑丹身上,笑问道:“卫王这番来汴京,可觉东京有何变化不曾?”以往宋辽虽然国力相当,但宋朝在心理上总占着劣势。但今非昔比,此长彼消,赵顼自觉如今大宋万国来朝,国势兴盛,兼之多喝了几杯,言语中,不免便有几分炫耀与自得,甚至还夹带着一些傲慢的语气。
萧佑丹是何等人物,又岂能听不出话中之意。他淡淡一笑,微微欠身道:“臣至汴京不过一两日,惟觉汴京之繁华与十余年前无异。”
赵顼笑道:“卫王不曾见今日之烟花么?单是此物,十年之前,汴京便是没有的。过两日,朕叫人陪卫王到处走走,好好瞧瞧今日之汴京。封丘门左近,住了不少西夏贵人——朕听说卫王曾经出使过灵武,说不定还能遇上故人…”
萧佑丹自是听得懂赵顼话中隐含的暗示,他以卫王之贵而出使南朝,自是不能在宋人面前示弱,使志得意满的宋人更增骄气——休说这样本来就有辱大辽尊严,而且若是一味的示弱,只能让宋人不知进退,野心膨胀起来,又要觊觎幽蓟,到时所失者更大。他心中念头转过,便决意向宋人泼泼冷水。因又欠身道:“如此便要多谢陛下。臣的副使耶律萌,原本便是西夏旧族,己丑之变时,只身逃亡至大辽,随陛下南征北战,颇立功劳,因得赐姓之荣。他这次随臣出使南使,本亦想趁便探视旧日故交——原本臣还担心来着…”
他说到这里,赵顼心中已是懊悔。他怎么样也没有料到还有这一出,但他毕竟是皇帝,在萧佑丹面前说出话来,又怎好反悔。只得在心里宽慰自己——区区一西夏贵族,又能有何为?一面故作大方地笑道:“早知这样,朕也要见见这耶律萌才好。”
萧佑丹微微一笑,又道:“只不过臣还有点担心…”
“卫王担心什么?”
萧佑丹意味深长地笑道:“臣所虑者,囊中羞涩也。汴京米贵,居大不易。”
赵顼却一时没有听懂萧佑丹话里的意思,只道他开玩笑,笑道:“卫王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