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康不去王倩与金兰打闹，微笑着向文氏，笑：“雪娘在这里陪舅妈几日也好，回我让家把衣用送来。我舅舅家的铁琴楼藏书也是有名的，藏的乐谱只怕是当世第一，雪娘这几日不妨把铁琴楼的乐谱全夹带了来，赶明儿我也好回家盖座铜琴楼银琴楼什么的…”

“世间那有赶外甥走的舅妈。”唐康装委屈的模样，向桑夫人作了个揖，又悄悄向文氏挤了挤，笑：“那我便先告辞了。学习园地论坛”

“那又当如何善后？”

何，桑夫人却始终有一不可攀的觉，虽然是说着家常，但是语气中却终是拘谨了许多。不过当时华夏人看不起四夷的心态，几乎是固，因此金兰虽然在丽也是名门望族，在桑夫人中，却毕竟是一个异类——哪怕她同样说着利的汴京官话，以桑夫人这样一个普通的宋朝老妪来看，却总觉得这个女上有太多东西难以理解。有了这层隔，说话之间，便难免显得和她隔了一层。

文氏也垂首笑：“表嫂也真胡说八。”

“不过，下这汴京城，表面上看起来是繁华似锦，歌舞升平，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既便说不上步步杀机，却也是十分凶险。”金兰接过话来，低声说。一双明媚的眸，似笑非笑地望着唐康。

“夫君去找表哥，不是想暗中相助石大哥么？”金兰抿着嘴，笑说。

“你真女中诸葛。”唐康笑：“这事却是十分顺利。不过…学习园地论坛”

“下只得走一步看一步，或者大哥与李先生有什么办法也未可知。”唐康苦笑：“其实我大哥个人之荣辱是不必担心的。皇上是英明之君，而且大哥现在基日牢，兼之年轻力壮，来日方长，故纵然小有风狼，终久必会回到朝中——这也是许多人看透的，因此便是吕惠卿亦绝不肯事太绝，除非他有绝对把握置大哥于死地，否则他也一定要为自己留条后路。但真正可担心的，却是革新之制度。若是大哥去位，难保不会人亡政息，或者名义虽在，却变了模样。大哥以前时常和我说，这变革旧制，便和打仗一样，都是一鼓作气，再而歇，三而竭。一气持下去了，哪怕中间有些不尽如人意之，只要善加检讨，勇于改过，自然便能成功。但若是中间停顿了，纵有机会再次推行，其阻力亦必更大，付之代价亦必更重。下无论是朝廷的兵制改革、开发湖广，还是陕西路的役法、驿政改革，都是要持的时候。大哥在这个时

金兰心中颇觉不快，但她嫁大宋，却不是为了这家中女人间的是非而来。因笑：“老太太确是贴我。实说，我在丽时，听得最多的两个人，一个是苏轼，一个便是石明。大哥既好不容易回来，我总是要去请个安才合礼节。”

文氏幼受廷训，哪里敢在众人面前挤眉目，这时明明看见唐康的，却只当没有看见，垂首低眉，羞红了脸，半晌不敢作声。直到唐康与金兰走了很远，她还不敢把抬起来。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桑夫人啐了他一，笑骂：“真是坏心，学足了你家老。你快去姑爷那边，我家里没这么多东西好让你来‘夹带’的。”

“早知阻止此事便好。”丽国压了极大的注在石越上，金兰的担忧，却是于至诚。

一齐笑着了桑府，上了车。掀开车帘一角，望了抛在车后的桑府一，金兰轻轻放下帘，凝注唐康，轻声问：“还顺利么？”

王倩与金兰谈之中，早觉得她有不同寻常。这时心中更是起疑，但表面却不动声。笑嘻嘻一面推着金兰门，一面笑：学习园地论坛“那你便快去给石明请安罢，省得呆在这里，在曹营心在汉。”

唐康早知这个夫人非同寻常女，却不料她如此锐，不由暗暗吃惊。他低声叹了气，：“自古以来，才遭忌，功震主。我大哥才华绝代，又累立大功，已是犯了两样大忌。朝野中盼着他立功，盼着他辅佐明主，中兴大宋的人自然不在少数；但是嫉妒他的才华与功业，害怕他朝中危及自己地位的人，却也绝不止一个两个。本来麻烦就已不少，步步小心，犹嫌过于招摇。现在《白潭藏书总目》又将我大哥的书归经，虽说是名至实归，但却不知要惹多大的麻烦…”

“主持其事的，全是白潭第一的学者。在正式刊印之前，也少有人知此事。便是知也无用——他们若是认为我大哥的可以经，便是皇上的诏书，只怕也未必见得有用。”唐康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学习园地论坛

“什么？”唐康抬起来，疑惑地望着金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