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有野心的人，都知这从长远来看，是可以增加自己的影响力的。

“非诈非诚，亦诈亦诚…”石越低声重复了一遍，细细咀嚼着这句话。

“非诈非诚；亦诈亦诚。”

但问题是，何畏之不认为自己有那么久的耐心。

张守约听到这话，不禁哑然失笑，笑：“如此岂非一十足之小人么？我与仁多澣打过，只觉此人贪利，但治军严整，颇亲近大宋，亦甚讲信用。”

石越，想了一会，抬注视何畏之，目光闪烁，问：“其遣仁多保忠来致修好之意，先生以为如何？是诈？是诚？”

当晚。与仁多保忠的第二次会面没有任何意外。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双方签订密约草约：双方许诺在密约正式签订之后，不得相互攻击。但这一条每个人都明白，这是毫无价值的，石越无法代替皇帝与两府决定宋朝的和战；仁多澣也不了梁乙埋的喜恶。事实上，被称《环州之盟》的密约上面，充满了这样至少是无法立即兑现的条款。仁多澣许诺的基础，是需要秉常夺回政权。在秉常夺回政权之

何畏之被石越识破，心中不由一凛，忙欠说：“敢不从命。”

于一天，他隐约觉到宋夏之间真正的战争还没有开始，而其爆发的时间却不会太久了…为了在宋军中得到较快的提升，为了自己的抱负，何畏之认为自己应当设法禁军系才对。

何畏之也不辩解，只是注视石越。却见石越垂首思索了一会，抬笑：“某已知仁多澣其人也。”张守约与何畏之都把目光投到石越上，等待着他的解释。不料石越却似乎无意多解释，话锋一转，用十分认真地表情说：“章质夫的《兵事奏议》廷议早就已经通过，枢府也已颁布公文于诸路府州军监。惟陕西一路，因为烽火不熄，振武学堂以及军事小学校一直未能建立。如今边患初定，某在环州、延州等沿边州城，创建振武学堂以及附属军事小学校与级学校，并以环州之振武学堂，为‘陕西路第一振武学堂’，在其中为狄郡建庙祭祀。而诸州军事小学校则首先招收忠烈遗孤以及父母死于战争之平民孤儿…”

“此不足。”何畏之意兴索然地摇摇，：“某能不负郡所托，庶几可无憾。败军之将，安敢论功。”

“此乃善政。”不待石越说完，张守约便已经称赞起来。自从章楶《兵事奏议》通过以后，大宋各路都相继建立了振武学堂，在南方与沿海，还有分路成立了伏波学堂。而军事小学校与级学校，也在两成左右的府州军监开始一一创建。虽然富裕之家与士大夫之家自然不会愿意将自己家的男孩送军校，但是也有许多非常贫困的家以及军属会为孩选择这条路——毕竟这是难得的全免费教育，可惜的是名额有限。而陕西路在这方面显然是严重滞后的，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学政范纯粹对此兴趣有限，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陕西战争不断，使得许多事情都被压积下来了。现在石越提此事，却是一个很好的时机，的确如石越所言，战争之后，势必会增加许多孤儿，将这些孤儿招军校，绝对是件一举多得的好事。

石越知当时人的观念如此，一时半会也难以改变，当下不再多说。问：“先生以为仁多澣此人如何？”

仿佛看穿了何畏之的心思，石越又说：“只要先生答应，我可以允诺，先生随时可以回到禁军领兵。”

石越双手接过狄咏遗表，珍之重之地放怀中。：“先生之功，亦不可没。”

“这只是在下的浅见。我以为仁多澣此人，我，则其虽诈亦诚；我弱，则其虽诚亦诈。”

何畏之沉一会，：“仁多澣貌不众，其为人，唯利是图，不知忠义廉节为何。然见风使舵，善识时务，颇材，亦不可轻视。我观其人，不得机会，不过封疆之臣；若得其遇，是枭雄也。”

石越的目光扫过张守约与何畏之，：“振武学堂与军事小学校之山长，例自然是张大人兼任。但是张大人军务政务繁剧，还须有一个祭酒协助。只是不知先生是否愿意俯就？”

石越的邀请颇引力。虽然振武学堂只是培训节级的军校，远远比不上讲武学堂之影响力，但是至少有一分节级是肯定要升为武官的。而最重要的是，何畏之认为军事小学校的学生，很可能会成为将来大宋军事力量的骨。而陕西路因为宋夏边境，其在大宋军事力量中，绝对能占到一个相当重要的地位。

何畏之不禁怦然心动，但同时却又有几分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