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桑充国皱了皱眉，他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端正了一下，沉声说:“这些日以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朝廷—夭与百官，照经书所说，天是奉行上天的旨意，来治理天下的，而百官，则是协助夭牧守万民的。而夭意，其实便是民意。唯有民意能直达上夭…”

“哎！可恨便可恨在此，那西夏军中杀三名降将，竟生生将大宋兵挡住了，护得那夏主逃生夭。”李秀才长叹一声，咬牙切齿的说。

“嗯？”桑充国猛地一惊，这才回过神来，:“我方才想事情去了。”

“一个蕃将禹藏麻，一个汉将李清，还有一个，便是文焕那狗贼！”李秀才又抓起惊堂木，仿佛将那案当成了文焕本人，狠狠地拍下，骂:“这三个降将救夏主，大宋兵轻骑直，兀自穷追不舍，整整追了两日，那夏主本是天狗星转世，还会妖术，便在晚上祭起妖法，次日便下起大雪。将军无奈，只得退兵。”

说到此，李秀才便嘎然止住，注视众人，微笑不语。

“哎哟？！”在场众人尽皆折腕，有人恨声问:“那些降将却是什么？”

“是啊？这有何不对么？”王倩疑地眨着睛，习·赓险地托腮问。

众人这才明白，有几人便掏几文钱来，放到李秀才桌前一个盆里。李秀才眯着睛，偷偷拿瞅那盆中，见钱己差不多，这才拱拱手，了一个团圆揖，继续说:“便在此时，便听一声炮响，愕将军率十万军杀到，原来石学士早就伏下这一路人。便听夏主大叫一声‘我命休矣！’见着便要在劫难逃。”

“这不用怕。”李秀才摇手安“一尺，一丈，他夏主会妖术，我大宋皇帝却是紫徽星君下凡，石学士更是左辅星转世，若是当时石学士在绥德，那秉常便逃脱不了。众位想想—那西夏人倾国而来，何以石学士便知要伏兵绥德呢？可见他确是能掐会算无疑…”

“啊？”众人尽皆听呆了，有人问:“那夏主会妖术，这又当如何是好？”

王倩似乎有恼怒，慎:“相公？”

桑充国中说来的话，让王倩大吃一惊。“我在想，这次无论胜与不胜，其实于大宋都不是好事。真正有好的，可能只有明而己。”

“大宋这次真的大胜了么？相公。”如果有人听到“他”的声音，一定会惊讶的起来，原来竟是一个女的声音。不过她的声音极低，茶棚中众人谁也没有留意。

“难竟将那秉常给活捉了？”座中有人诧异地问。

那老板见众人如此，忙走将过来，笑:“众位可知为何这李秀才如何知这般清楚？”

铁了心相信宋军的的确确是打了大胜仗。于是对石越这个文臣的怀疑，立时转变成一神秘主义的信任。

这个时候，坊间自然也传关于宋军大胜的无数版本。而老百姓们无论信不与信，都同样津津有味的听着每一言。

“而明却曾经说过，天不是受命于天，而受命于民

“…那姚、张二将军破了党名大王，便兵合一，计有大军二十万，直驱绥德城。见着西夏人，也不喊话，挥兵便杀将过去，小隐君见援军到来，也从城中杀。那西夏人攻了几十日的城，人疲惫，士气低落，哪里能当住我大宋兵，一个个以一当百，如虎羊群，竟将西夏兵杀得落，哭爹喊娘。幸得还有数十万大军护着夏主，狼狈而逃，列位想想，那姚、张二将军都是步兵，如何又赶得上，见着夏主就要逃脱，便在这时…”

被她称为“相公”的男，却只是神不守舍地唔了一声。若有认识的人见着他的样，必然大吃一惊，原来他竟然是白潭学院的山长桑充国。叫他“相公”的人，自然是他的夫人王倩无疑。

众人见老板如此相问，都是一嚼，不由大笑，现在谣言纷纷，其实众人心中，也都是将信将疑而己。却听那老板说:“这次回京捷报的，有一个兵汉恰好是李秀才的亲戚，李秀才下了本钱，买到一瓶甘酒，方才探得这真情。我说众位，亦不能白听这一回，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这才是正理。”

众人正听到要，见李秀才猛然停住，不由不停地促:“便在这时，又如何了？可曾捉住了夏主？”

李秀才滔滔不绝地说着传说，众茶客也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众人丝毫没有注意，在这个简陋茶棚的角落中，有两个俊雅的男正在低喝茶，只是时不时拿睛扫上这边一，全不似一般人那么兴致盎然。

“若能大胜，怎么于大宋不是好事？这是我爹爹梦寐以求的事情。若是我大哥未死，纵然他与石越有隙，心里也会兴。”王倩不解中带着几分慎怪。

“是啊，你快说啊，可曾捉住了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