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知西夏人的犯路线就好了。”石越在心里暗暗叹了气。象这样设防，分散兵力，实在是不得己的办法。其实包括石越在内的大宋文武官员都知，只要西夏人真正集结大军攻，无论是攻哪一路，宋军都会于劣势，只能够依靠城墙守待援。也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西夏人缺乏持久作战的能力。正在心中慨的石越忽然听到李丁文也微微叹了气，用很细微的声音说：“若是能下场雪就好了。”

“职方馆带来的情报，诸位将军都已经听到。”石越笑看了一坐在营

石越的目光落到姚兕上，着重甲的姚兕材略显矮小，但是却十分的壮实，浑肤黝黑，一双眸中，掩饰不住一危险的兴奋之情看到石越注意自己，姚兕连忙微微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兴奋，但是他骨中的桀骜，却让这掩饰更加的盖弥彰。

只见一个士兵早已屈膝跪在车前，见到石越来，忙声说：“叩见石帅。小人奉庆州将军之令，向石帅报告急军情。”说罢双手将一个封上了关防大印的木盒递上。

车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蹄声，接着便是人嘶鸣嘈杂的声音，石越不易觉察地皱了下眉，正要询问，便听到侍剑在外面禀：“公，有急军情。”

“辛苦了。起来吧。”石越接过木盒，便即缩回车内，车夫挥了一鞭，队伍便继续开动起来。只有那个传令兵兀自在那里发愣——他一时间难以接受石越的作风，更是被“辛苦了”三个字给震呆了。石越的亲兵早就习惯了这事情，也懒得取笑他的少见多怪，只是拉了他一把，让他跟着队伍继续前车内，看完报告的石越淡淡说了句：“已经可以肯定，是夏主亲征。”

但是如果文焕的情报有误，一旦轻信，后果亦将不堪设想。

“到过兴庆府。”石越亦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他会有重要的情报面呈三日之后。

侍剑连忙接过来，递给石越。

“灵州？公是说，司纯父潜西夏了？”

石越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三天前到达延州后，司梦求果然已经到了延州。面见石越之后，司梦求向石越报告了文焕的情况，以及从文焕那里带回来的情报如果文焕果真是诈降，那么司梦求带回来的情报，价值不可估量！一旦掌握了西夏军的真正意图，那就不仅仅是便于防过那么简单了。

延州知州刘航、云翼军都指挥使古、庆州知州谔，以及振武副尉刘舜卿，一个与姚兕经历相似的西军名将，与姚兕不同的是，刘舜卿是父兄都战死在好川之役，而刘舜卿本人，比姚兕也多了一儒将的气质。刘舜卿现在的份，是振武军第三军的副都指挥使。

石越从来都认为，消极的防守是没有路的。

个文官来，要让人安心得多。

振武军第三军军的大营内，目可见的都是“仇雠未报”四个大字。石越知这都是姚兕的手笔。姚兕的父亲姚宝在姚兕幼年时，便战死在定川。由寡母养成的姚兕是军中有名的孝，同时亦是对西夏人有着刻骨仇恨的将领。他念念不忘的，便是灭亡西夏，替父报仇，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父仇未报，姚兕在自己没的地方的一切上，都刻上了“仇雠未报”四个字。石越早就听说，每次与西夏人战，姚兕也都是奋不顾，勇悍异常，然而自从他调至延州后，与西夏人的冲突机会减少，姚兕一直是郁结于，结果导致疯狂地训练队，许多士兵最害怕的事情，便是调到振武军第三军。

一向信奉“小心驶得万年船”的石越，这次却不得不一次赌博的抉择。

石越一愣，苦笑着掀开车帘，看了一车外的天空，不觉摇了摇。现在下雪，实在是不太可能。他的目光移向车内，在李丁文上连了一会，忽然想到，连李丁文都希望得到老天的帮助，看来是很难指望大宋的官员百姓们对这场战争抱乐观的期望了。

“停车！”石越连忙吩咐，不待车完全停稳，便掀开帘弯着腰将半个伸了车。

延州振武军第三军军大营。现在这里暂时成了陕西路安抚使司的行辕。安抚使司的亲兵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这座不大的院四周，戒备得连只老鼠都钻不去。有经验的人从亲兵们如临大敌的表情中便可以猜到，此时行辕中，正在行着重要的军事会议。

李丁文微微了，夏主亲征，并非是太意外的事情。但是石越接下来的话，却让李丁文的表情变了“司纯父已经回来了。他走的是灵州，几天前便到了环州。此时已往延州赶来，算时间，或者今天能在延州见面。”

石越不易觉察地笑了一下，目光移到另外三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