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正，却志大才疏，虽然临敌奇，颇战阵，然而徒以残忍为能事，左右有犯令者立斩，竟至于先刳肝肺，幕中有谋士，不能待以信义，反以诡诈御之，如此之人，为一将可矣，焉能成其大功？！”

“一个时辰之前，这已归了我。下便是我的了！”中年汉淡淡说，但也不知怎地，他中所说全是不可思议之事，但他那淡定从容的神，却让给吴安国与田烈武有一烈觉：这个人决不是说谎之人。因此虽然不免将信将疑，却没有质疑。中年汉顿了一下，笑：“如何？阁下且说个理来。”

“目无长官？怎样的目无长官法？”中年汉却是不依不挠。

“镇卿不可造次胡言…军中严阶级之法，诽议长官，其罪非小。”

那中年汉上上下下打量吴安国，笑：“你有这见识，亦非庸材可比。不过人过刚则易折，木秀于林，风必之。你若不知韬晦，亦成不了事业。”

吴安国不愿向外人谈论自己的事情“哼”了一声，却不去搭理。田烈武中有细，却瞧几分奇怪，心意微动，向吴安国笑：“我也在奇怪此事。镇卿何不说说？”

“这…”吴安国不知他是真是伪，一时竟是踌躇起来。

吴安国脸立时一沉，冷冷说：“此事却不劳阁下心。”

吴安国指着黑，冷冷说：“这分明是正将军所有，你欺我不认得正么？我却是见过的。”

“况且抚御横山，不能徒以暴。横山之众，苦于西夏久矣。若以暴易暴，彼宁能叛西贼而事朝廷？得横山，必恩威并施，方得奏效。石帅虽只文士，却胜正多矣。故横山终必为大宋所有，然断非正所能全其功！”

吴安国却只是冷笑，不肯回答。

那中年汉淡淡一笑，指着那匹黑，：“若能说理，我将此赠予你。”

“我为何要对你说？”

“自领其罪又有什么了不起？违抗军中阶级之法，可轻可重。轻则鞭笞，重则斩首。你若这个脾气去见向安北，向安北未必不敢斩了你，再送你人至平夏城，震慑三军。区区一

中年汉也不以为意，反而笑：“方才隐约听到你要去见向安北。既是帅属，必是犯了什么军法，那却是怎么一回事？”他说话语气，竟似是上司对属命令的吻，但也不知为何，自他嘴中说，却并不让人觉得失礼，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说又何妨！”吴安国一拂袖，背手昂然说：“故仲平将军，威名卓著，除用兵治军之外，其能者，是其能识人用人，又兼兵如。王光信本是僧人，英勇善战，熟知蕃路，故将军能用之为乡导；慕恩戏其侍姬，故将军反以姬赐之，故得慕恩死力。凡此，遂能知敌之情伪，而屡克胡。”

吴安国一番议论，让那人目不转瞬的呆立良久，过了好半晌，方听他击掌赞：“妙哉！善哉！”说罢，指着黑笑：“此自此时起，便归君所有。”

吴安国与田烈武不料有人偷听，不由吃了一惊，忙回望去，却见是一个着布衣的中年汉，挽了衣袖，了结实的小臂。一张国字脸上，剑眉鬓，双目炯炯，颇见豪气。他虽然衣布服，但站在那里，不知怎地，竟有一领袖群雄的风范，倒似是统率过千军万一般的人。只是打量吴安国的神，却颇为不善。二人皆不认得这是何人，吴安国便冷笑：“足下有何指教？”

“我既，自领其罪便是，关足下何事？”

中年汉冷哼了一声，：“我刚才听你说家将名不副实，又说正不能成其志，便想问个端的。”

吴安国自然知对方是激将之计，但他情本就桀傲不逊，此刻又被这人以言语挤兑，竟傲然说：“我若能说来个理来，又当如何？”

“大丈夫何必畏畏缩缩！”吴安国哼了一声，讥：“家久在西军，天下皆‘家将’，久闻正之志，是想占据横山。然我料定其今虽为龙卫军都指挥使，亦无能为也！”他话音刚落，就听到背后有冷冷的说：“是吗？”

“不错，我也认得。”田烈武也说。

“我已说过，是骄横跋扈，目无长官，有违军中阶级之法。”吴安国不耐烦的说，语气中对这个罪名，却依然是十足的不屑。

“莫不成阁下只是个只会背后嚼的小人？！”中年汉淡淡说，神之中便隐隐一不屑之意。

“大丈夫得来，却不敢说么？”

吴安国不由哈哈大笑，讥：“你这汉，打的好大诳语！”

中年汉冷冷：“你如何说我是打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