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取来一幅绘制陋的地图，铺在帅案上。

“让探继续盯了。”李清放下心来，如果宋军的目的是天都山，那么熙河一带的宋军，不可能不来夹攻。“取地图来。”

“但是得罪了太多的人，也一样不成事！”

“渭州知州遵裕到了镇戎军？”

“镇戎军的宋军有增兵迹象？”

为了什么？朝廷没有得到一好，百姓们也被困扰！表面上充乡兵就可以免役，但是实际上呢？乡兵却白白成了地方守吏的仆役！表面上乡兵只是农闲时教训练，可实际上却无时无刻不受差役！陕西路为什么穷？那是因为陕西路的男丁们，永远都在服役。”

“我意已决。我会去请求得到皇上准许，除沿边弓箭手与沿边州军屯田乡兵之外，解散陕西路所有的乡兵。沿边弓箭手的人数与训练时间，都须请兵严格限制。十余万沿边州军屯田乡兵，待到西夏之事了后，也放还为民，土地赐予其本人。为了弥补解散乡兵可能现的问题，一并奏请朝廷允许沿边州军乡里自发组织忠义社，受各地巡检节制，协助防秋。”石越的目光有李丁文想像不到的固执或者说定。

“天都山驻军与各寨人加起来，计一万军，八千步军。”

“是什么原因让遵裕要亲自到镇戎军？”李清一戎装，坐在大帐之中，苦苦的思索着。毫无疑问，宋军将要有一次军事行动，而且必将是一次重要的军事行动。但是他们的目的究竟在哪里？“是天都山么？”想到这里，李清不由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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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山。

“不得罪人是不成事的！”石越提声音说，透过火光，可以看到他的嘴角的抿若，似乎也透了他的决心之大。

石越猛地勒，注视着李丁文，几乎是咬着牙的说：“它必须通过。我一定要让它通过。陕西路要发展，大量的成年男丁，就不能被无用的兵役困住。我只有先把陕西的百姓从各各样的差役中解脱来，他们才能回家好好田，一切农田利之建设，才有前提。”

“我军现有多少人？”李清微抬起，看了一野乌玛，淡淡的问，然后再次将注意力转到地图之上。

“但是，公如果请求解散陕西路的乡兵，只怕会犯许多人的利益。乡兵是遍布全国的，陕西路开了，就意味羞全国的乡兵，都难以再持久下去。而朝中一些利益受到犯的大臣与一些不名真相的大臣，必然都会竭力反对。破坏防秋，这个罪名只怕还没有人担当得起。”虽然知石越的话正中乡兵之制的弊，但一想到如今朝堂上的形势，李丁文就不得不言提醒此举可能引致的后果。

“嗯？”李清只应了一声，目光却依然死死的盯着地图。

“将军！”说话的人是左侍禁野玛，素以骁勇闻名军中。

李清在几日之内，连续接到关宋军调动的密报，多达数十次。但是没有一次，有今日这么严重。镇戎军知军是渭州经略副使夏元畿，夏元畿此人，李清非常了解，此人有两大好：回易、向士兵放利贷。但抛开这两心而论，夏元畿虽然有很多病，也称不上大将之材，但在军事方面，也并非全无能力之辈。

“德顺军的宋军也在向北调动？”

“没有报告。”

李清锁若眉，目光在地图上上下移动。

“熙河一带的宋军，有没有动静？”李清忽然想起一事，不由问。

“劳民伤财。兴修利的劳力，要从利设施的附近征募。”石越忽然扬鞭狠狠的了一下坐骑，坐骑负痛，不由倏的加快了速度，慌得一护卫连忙跟上。

“请公三思。若能直接征用这些乡兵去修利，也是一个办法。”李丁文对于自己提的办法，其实并没有自信。但他却不能看着石越在这个时候去挑战一个庞大的利益既得阶层。

“末将以为，不必宋人想什么，要么就是先发制人，现在就兵去打熙宁寨；要么就后发制人，宋军到哪里，我们就打哪里。”

“那边境至少会少掉十几万人的乡兵。而陕西全路少掉的乡兵就会有几十万！”李丁文苦笑“这些乡兵对于朝廷的确没有一用。但是十几万人，仅仅这个数字，就会让不明真相的人凭空产生多少不安？利益受到损害的人，一定会利用这不安。所以，公，我敢肯定，这份奏章，绝对不会通过。无论是政事堂还是枢密院，还是门下后省，这份奏章，都绝对不会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