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真是个好皇帝。”曹太后的声音充满了关切“若是官家能平安无事，待到官家的儿成人。那么一切都是老太婆在杞人忧天。但若是有什么万一…那石越，在官家手下，就是个千年难遇的能臣、贤臣，但在官家未成年的儿朝中，就必然是个权臣；昌王，官家在，自然是贤王，但在官家未成年的儿朝中，就难保不是个吴王、淮南王；再加上王妃肚里的，还不知是个皇还是公主，若真是一个小皇…唉，若佣儿平平安安长大，或者皇后能生个嫡，倒也罢了，否则，王妃之，就是皇长…”

“孙儿明白。”赵顼低声说，在他心里，的确是相信曹太后是位没有权力的女人。

曹太后犹豫了一阵，终于说：“还梦到昌王…以及王妃肚里的那孩…”

“娘娘只直说。祖孙之间，不必有顾忌。”赵顼差不多已经知曹太后想要说什么，可是他还想听曹太后亲说，因为这些事，天下间只怕除了曹太后，再无一人会和他提起，会跟他推心置腹，为他考虑，就连他的母亲，只怕都不能。

“石越？”

“朕亦如是想。东南百姓最受累的，就是要把大量的资千里转运，送往京师。因此也浪费大量的国力…”兴致说着的赵顼忽停了下来，因为他惊讶的发现曹太后的中，其实并没有喜悦与轻松，反倒有一说不的忧虑。“娘娘？你在担心什么？”

“哀家的确在担心。”曹太后轻轻的叹了气“大宋前的国势，理说哀家应当欣，应当兴。但是想到这一切，哀家都明明觉到，这一切都与石越有关。”

赵顼默然无语，石越与赵颢，他自信已经安排好了对策，但是王妃之，却是他没有想过的——毕竟，那也是自己的儿！但是曹太后的担忧，却无疑在他心中增添了块云。当时婴儿养大不易，纵然是皇家，也在所难免，何况闱之内…，他有些不敢再想下去，却又不能不想，最坏的情况自然是，万一赵佣夭折，而他除了王妃之以外再无嗣，那么支持赵颢的大臣，赵顼不用想也知会占绝大多数…而且，凭心而论，虽然赵顼很喜王妃，但是他现在并没有半要传位给王

赵顼极少听到曹太后如此的赞扬，心中不由颇觉得意，当下笑：“朕亦颇觉欣。”

赵顼的恍如被什么击中，竟是彻底的愣住了。

“哀家还听说，兵研究院造了一叫火炮的火，能发雷鸣般的响，将很远的砖墙轰为粉碎…”

“娘娘还梦到什么？”

“确有此事。”提到火炮，赵顼便不由得两发光，神大振，笑：“朕打算在大宋每座重要的城池关，都装备这火炮。若能改造开封城墙，装备上几十门这样的火炮，再在北面筑几座装备火炮的堡垒，京师附近驻防禁军，十二万都是绰绰有余。”

“官家正当秋鼎盛，有些话哀家本来不当说。但是自官家病了那场之后，哀家就总在担心，担心官家的。官家太过于劳累国事了…”曹太后摇了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哀家担心…”

“是啊，一个让活了几十年的老太婆也看不懂的年轻人。”曹太后慢声说：“这几日里，哀家老是梦，梦到太祖、太宗皇帝托梦给石越…还梦到…”

“官家是个好皇帝。”曹太后淡淡的笑容中，包着赞许与期待“祖宗的基业到官家手中，哀家相信一定会更加光大。现在朝廷的财政已经渐渐变好，虽然朝廷也重商言利，但是官家能重视教化之功，几年之内，学校之多，为大宋建国百余年来所未曾有；兵威耀于海外，而百姓无劳役之困…这些，都是前人所不曾有的成就。”

“嗯。”曹太后不置可否的应“大宋建都汴京，号称四战之地，无险可守。祖宗不得已方驻重兵于此，是以重兵为险。若那火炮当真有用，京师少驻一个兵，百姓就少一分转运之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