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观没料到皇帝竟会同自己说起这些,竟然有些讷讷起来。
赵顼微一打量秦观,见他人众,倜傥不凡,不由先暗暗喝了一声彩,待他行礼完毕,便和颜微笑
:“免礼平
。”其实赵顼曾经召见过一次秦观,但是此时却早已忘记了。
他念的,正是秦观写的一首《八六》的下半阕。在汴京
传已有数年,早便传
中,正是王贤妃最
唱的一首词。
曾孝宽偷觑着皇帝神态,他虽然与文彦博关系一般,但是与唐康关系却不错,于是便忙又解释
:“唐康曾
使
丽,通晓海事,因海船
军最近事务繁多,兼之唐康与
丽使者谈判江华岛、瑞宋岛有功,所以才将其调至沿海制置使司,权任同知事,暂时负责调
江华岛、瑞宋岛驻军、筑城之事。”所谓的“瑞宋岛”便是由赵顼亲笔赐名,位于
丽国与倭国之间的大岛,唐康与
丽使者谈判后,宋朝用八百枚震天雷换来,成为大宋极东之领土。
“这些是小,经
济世才是大
。”赵顼不以为然
不须多时,一个神态俊朗的男便被引至赵顼面前。
赵顼微笑:“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
风十里柔情。怎奈向、
娱渐随
,素弦声断,翠绡香减,那堪片片飞
晚,蒙蒙残雨笼晴。正销凝。黄鹂又啼数声。这——是卿家的词吧?”
枢密院希望抛开兵,将海船
军这个新兴的兵
完全置于自己的影响之下,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文彦博几次向赵顼提
,如果通过章楶的建议,那么大宋
师学校与伏波学堂,就应当隶属于枢密院。因此赵顼对于曾孝宽的解释,倒并不吃惊,只笑
:“原来如此。听说枢密院还有个官员,也曾
使过
丽,在
丽还讲过学,且曲
词作得极好,是个才
。他却在哪个房?”
“禀陛下,此人姓秦名观,字少游。现在编修所任编修官。”
“臣枢密院编修官秦观,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秦观见到皇帝,忙拜倒行礼。
“谢皇上。”秦观站起来,目光的飞快的掠过脸
尤自苍白的皇帝一
,才恭敬的叉手侍立。
赵顼微微一愣,他没有料到唐康居然升官了。但是六品以下官员的任命,他自然不可能知。但文彦博要提
他的孙女婿,只要给事中与御史们没意见,那便容易得很。
赵顼哈哈大笑,又:“朕以为卿家这首小词,一个‘
’字,一个‘笼’字,用得是极妙的。不过卿家的词,悲伤、悔恨、烦恼过多,却也是一病。”
“皇上指教得甚是!”秦观诚恳的应,一边似乎心有所
的叹
:“其实‘文章憎命达’,古人诚不我欺。现下若让臣再写《八六
》这样的词,却是怎么也写不
来了。”
老了事的人,忙引着众官吏列队参拜。待一礼节过了,赵顼便吩咐众官吏各归本房,只让曾孝宽领着他径直往侍卫司走去。
“回陛下,唐康随文相公去了讲武学堂,去与章楶讨论创建大宋师学校与伏波学堂的利弊,以备陛下咨询。”
赵顼脸稍霁,笑
:“唐康现在在哪里?”
“遵旨。”
曾孝宽一愣,不知皇帝为何问起唐康,一时间也猜不
他的用意,只好老实答
:“唐康已经调至沿海制置使司,权任同知事。”
秦观不料皇帝居然记得自己的词,颇有些受若惊,
中却谦逊
:“劣作实实有辱皇上清听。”
“秦观…”赵顼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笑:“确是这个名字,传他过来,朕想见见他。”
到了侍卫司,侍卫司知事慌忙领了本司同知事、检详官、计议官等等大小官吏前来拜见。赵顼打量诸人,随问了几句侍卫司的事情,忽然回
向曾孝宽问
:“石越的义弟唐康不是在侍卫司差遣么?”
赵顼却来了兴致,便笑:“这‘夜月一帘幽梦,
风十里柔情’,不禁不起让人想起杜牧‘
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想来这曲
,只怕是秦卿与一位姑娘分别之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