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个蓝家势力极大，听说蓝家的姑娘，是吕升卿的外甥妇；其家在仁宗朝也曾过一个士，传闻京师得的内侍蓝震元，亦曾与之联宗。同州通判赵知节，也是蓝家的外甥女婿。”何畏之平平淡淡的说着，石越与李丁文却越听越是心惊。“除此之外，蓝家亦曾经得过仁勋章；还有一个小娘，听说是许给了陕西路监察御史景世安的侄。”

“嗯。”石越不料蓝家竟然不是通常

“姓蓝？”

何畏之几乎被唬了一，连忙回过神来，见李丁文正在笑注视自己，忙略整了整衣服，与李丁文一跟着那个亲兵往百泉阁正厅走去。

石越奇：“真有人会去渤泥国那地方买土地？”

二人了正厅，才发现厅中只余石越一人，连遵裕都已不在。石越望见二人来，连忙起降阶相迎，笑：“让先生久等了。不料竟然要劳烦先生亲来渭州。”

“渤泥国？”石越不由愕然，一面请何畏之与李丁文坐了。却听李丁文笑：“公最近事务过于繁忙，故此不知。几大报纸都已有报，薛奕与渤泥三侯签下协议，向大宋、丽、趾三国臣民以及在大宋有产业的蕃商售渤泥国附近十八万六千顷土地，由广州市舶务与杭州市舶务分别售。其所得之四成归于广州市舶务建立海船军；三成归渤泥三侯，二成上缴朝廷，一成归杭州市舶司充海船军军费。”

“若能查证据，本府能将这些人一举扳倒。”石越咬牙。

何畏之默默望着石越，见石越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放下茶杯，忽转过话题，问：“先生在延祥镇，可探得什么消息？”

“延祥镇的情况非常复杂。”何畏之的声音，寒冽清晰“延祥镇果然有好卖，但是在下曾经仔细观察打听，外地延祥镇的匹并不多。因此在下怀疑，延祥镇的好，实是从沙苑监来的。”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正厅之前。这时候何畏之才发现百泉阁内，其实戒备森严，而负责守卫的，从衣着上，都可以看是安抚使司的亲兵卫队。只不过在正厅前面守卫的首领，却不是侍剑，而是石梁。

何畏之微有愠，却见李丁文已回过，笑：“莲舫，请勿介意。非常之时，不得不草木皆兵，非止兄一人，凡见我家公者，都不许携兵见。”

石越看了何畏之一，笑：“原来如此。”售环南海诸岛的土地，本来就是大宋经营环南海地区的既定之策，石越岂能不知？但是听了这番话，石越却也不能不觉得好笑。他没有想到的是，薛奕竟然会与渤泥三侯联手；更没有想到的是，薛奕表面上低价售土地，但是却毫不犹豫的保留了征税的权力——虽然他把赋税定得极低。

“自然有人想买。海外之地，地价甚贱，一亩地仅卖五百文，亦不过二贯，每岁每亩之税，仅为定额五十文，若雇佣当地蕃人为佃，植甘蔗，一年便可挣回地价，且有极大利；若产香料，其利更不可胜言。沿海富，略有光者，皆知其利。且有海船军与渤泥三侯的军队保护，风险极小。据《海事商报》报，此次广州市舶务除售这十余万顷土地之外，还得到皇上圣旨，售趾国、渤泥国附近三百余个无人的海岛，所得充作海船军军费。一座海岛的价格，最低不过三百贯，最亦不过三千贯。虽说是边远荒蛮之地，但是价格如此便宜，亦不能不让人动心。须知三百贯在今日的汴京，甚至还买不起一座象样的宅；豪富之家，一顿饭也要掉三百贯。”

“延祥镇最大的家族，姓蓝。”何畏之忽然不着边际的说。

“嗯。”石越淡淡应了一声，神中却并不见惊怪。“可能证实？”

石梁见二人过来，连忙欠行礼，一声“请”放过李丁文内，却伸手挡住了何畏之。

“只怕难以查证。而且蓝家在当地威望极，兴建义仓，捐建学校，又常常赈贫济灾，声名极好。”

亲兵现在房门外，声说：“石帅有请。”

何畏之欠：“不敢。因为听说两个月后，广州市舶司就要售渤泥国附近十余万顷的土地，在下不能久候学士…”

何畏之一怔，正在愕然间，便听石梁朗声：“请何先生解下佩剑。”

何畏之凝视李丁文，踌躇了一会，终于解下佩剑，不发一词，与李丁文一走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