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次日，兵qi研究院。

石越与苏颂望着摆在沈括面前的机械，石越的yan中闪烁着惊奇的光芒——天才的设计！石越gan到不可思议，在没有自己指引的情况，沈括能设计chu这个机械来。

摆在石越yan前的，是一个架子上面放置的齿lun，齿lun的中心用轴连着一gen杆子，杆子上面有一个爪子似的东西。而在齿lun的下侧，架子固定着另一个爪子，正好合在齿lun之上。沈括让他的一个学生转动杆子，当杆子顺时针方向摆动时，杆子上面的爪子便cha入齿lun的齿槽中，齿lun亦随之转过相应的角度。与此同时，下方的爪子则在齿背上hua动。苏颂望着这似乎平平无奇的东西，不知dao其中有何奥妙，却见沈括微微一笑，向他的学生点点tou，那个学生立时开始逆时针转动杆子，此时齿lun下方的爪子阻止齿lun逆时针转动，而杆子上方的爪子则从齿lun齿背上hua过，整个齿lun静止不动。那学生忽然加快速度，齿lun便一直作着单向的简歇运动。

——苏颂的嘴开始张开，人也不禁走近几步，半晌忽然赞叹dao：“妙哉！”

沈括见石越yan中笑意盈盈，却不吃惊之se，心中亦不禁奇怪，问dao：“子明，你见过这个wu什？”

“棘lun机构，我当然见过。”石越随口答dao。

沈括与他的几个学生顿时都呆住了。石越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一时尴尬无比。半晌，石括怅然若失的叹dao：“不料世间竟早有聪明之人制chu此wu，我还dao自己已是极得妙思，哎…”石越有心安wei他，可是这却是涉及至自己来历的大事，只好委婉说dao：“存中兄之才智，的确已是世所罕见。”

沈括摇tou叹dao：“子明毋须安wei我。这个wu什，是叫棘lun机构吗？”

石越心中一动，问dao：“存中兄本来又是如何命名？”

沈括摇tou不答，只默念dao：“棘lun、棘lun，果然是个好名字。这些零件，想必亦各有名称？”

石越无可奈何的点点tou，dao：“正是。这个杆子，叫主动摆杆；齿lun便叫棘lun；主动摆杆上的爪子，叫驱动棘爪；下方这个爪子，叫止回棘爪。主动摆杆与刺lun相连的轴，叫从动轴；与驱动棘爪相连的轴，叫转动轴。”这zhong最简单的棘lun机构，石越曾经不止一次的见过，且用过，因此对于各bu分名称，竟是记得十分清楚。

“果然是好名字。”沈括叹dao。

“存中兄的这个发明，意义重大，在许多地方，都可以用到！”石越见沈括总免不了怅然若失，连忙岔开话题，大声笑着夸奖。

苏颂本来也是jing1通机械，宋朝最先进的天文仪qi，他便有设计之功，自然是识货之人，也不禁赞dao：“的确是工者之利qi！”

“我料存中发明此wu，不止是工者之利qi如此简单。”石越望着沈括笑dao。

沈括神se一振，笑dao：“正是如此。因子明说要改进弩的设计，除了以钢为弩臂、统一弩机规格、jing1确望山刻度之外，我以为还可以设法节省弩手的ti力、缩短上弦时间，这棘lun一wu，便由此而来——用棘lun传动，便是老妇稚童，亦可张弩！”

“此wu于单兵所持之弩上作用还不甚明显，毕竟工艺甚繁，造价太贵，然而若用到七zhong床子弩上，则意义ju大。似三弓弩，she1程达三百步，一次可发数十箭，然须七十人cao2纵，消耗ti力甚ju，若装上棘lun机构，则多不过十数人而已！且激战一日，亦不觉疲惫。”

苏颂顿时大喜，他知dao沈括所说数据，是《武经总要》所载，而实际上其中所记载诸弩she1程，都有故意说少，为了是麻痹敌人。三弓弩之she1程为三百步，实际上不过是最小she1程而已。床子弩威力ju大，是攻守必备之wu，如果改进至此，则毫无疑问会大大增qiang宋军的战斗力。他思忖一会，dao：“若能如此，则禁军组成战阵，三百步以外，用床子弩与神臂弓，床子弩先发，神臂弓次之，一百五十步以内，则用弓箭。若是守城或有营阵防护，床子弩之威力，实不可小视。不过…”

“不过什么？”石越见苏颂忽现迟疑之se，不免有点摸不着tou脑。

“钢臂弩的推广，甚是问题。虽钢、铁产量皆有增加，而且钢为臂，可以减少天气变化对弩的影响，增加she1程与力量，但是全面采用pei备钢弩机、棘lun的钢臂弩，价格不菲，亦是一大问题。”苏颂shen为军qi监，自然要考虑到兵qi的价格成本问题。

石越笑dao：“我担心的却是产量。”

“既便人人有弩，一年装备至少两至三个军，亦应当不成问题。”苏颂对于产量反而不以为然。

“三个军？年产四万五千把钢臂弩？”石越不可思议的反问dao。

苏颂淡淡的回dao：“如果让所有作坊全b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