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匪斧不克（中）

《新宋-十字》

第十四节匪斧不克

最爱和石越过不去的御史中丞蔡确蔡大人，在这封弹章里，qiang烈的反对石越进入政事堂zuo参知政事，甚至指chu他当年zuo到直秘阁，都是违背制度的举动。弹章中说了不少大dao理，对石越大加鞭鞑，更是义正言辞的给石越指chu一条明路：想当参知政事，先到地方州县去历练几年。

不过石越奇怪的不是蔡确会上弹章反对任自己zuo参知政事，他也知dao自己资历不足以服众；他奇怪的是，冯京推荐他为参知政事的事情，他竟然一点风声都不知dao。如果事先知dao，他肯定会说服冯京不要zuo这zhong徒劳的推荐。

石越揣测着皇帝给他看这封弹章的用意，良久才说dao：“蔡中丞说的的确不错，臣也认为自己资历甚浅，zuo翰林学士以备咨议，已经是颇有不足了，参知政事是副相之职，非臣敢奢望。”

赵顼微微一笑，说dao：“卿之才干，朕所shen知。只不过一则年纪太轻，二则本朝自有ti例，为相者未尝不历州县。朕已请教过太皇太后，慈后和朕的想法一样，决定让卿到州县历练一番，若能有所建树，以后就没有人在这个问题反对卿了。”

石越心里一沉，yan见ma上就要有“历史上”曾记载的大灾到来，这个时候让他chu外，肯定会打luan他的全盘计划。但是如果断然拒绝，却和自己一向清高恬退的政治形象反差太大，让人以为自己迷恋权力中心，目光不及长远。

事起突然，石越心知犹疑无用，无可奈何之下，便叩tou谢恩。

赵顼微笑着看着石越谢了恩，对一个内侍招了一下手，便有一个内侍恭恭敬敬的递上一本书，石越斜着yan偷偷瞅去，却是一本崭新的《白学潭学刊》。他心里立时一tiao：不会又chu什么事了吧？好在皇帝脸se温和，这才略略放心。

只见皇帝翻开《白水潭学刊》，从中拉chu一张长长的折页来，上面弯弯曲曲画满了东西，他仔细看去，竟然是一幅地图。石越平时公务繁忙，jiao结往来，《白水潭学刊》倒有好几期没有读过了，不料那些学生竟然在杂志中画chu了大宋的地图。他却不知dao，这幅简图，是博wu系的学生的杰作。虽然不尽完mei，但不久之后，待chu去考察的学生陆续返回，编撰全新ti例的《大宋地理志》，便成为白水潭学院一项长达二十年的工程。

此时赵顼饶有兴趣的在地图上移动视钱，估计是想帮石越找一chu1外放的地方。石越的目光却忍不住随着那dao“几”字形的黄河移动，想到次年的灾难，不禁忧形于se。

看得起劲的赵顼不经意一抬yan，便发现石越jin锁双眉，他以为石越不愿chu外，心里不由有几分不悦“石卿，何故忧形于se？”

石越一时chu神，没有听到，目光却死死的盯着地图上的黄河。

赵顼不由有点奇怪，提高了声音问dao：“石卿？！”

“臣在。”石越猛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高声应dao。几个内侍忍不住便要发笑，赵顼狠狠的瞪了他们一yan，吓得他们赶jin把tou低下。

石越这才发现自己失态，连忙谢罪dao：“臣该死。”

赵顼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dao：“石卿可是不想chu外吗？”

“不敢。臣受陛下知遇之恩，早已立誓以shen许国，效忠陛下，岂敢计较于shen在朝廷或地方。臣一时失神者，实是忧心于另一件大事。”石越听到皇帝半带认真的质问，连忙慷慨的回奏。

赵顼听了这番话，心里不由舒服了很多“那么卿家方才忧心的，究竟是一件什么样的大事？”

石越心中已有计较，当下故作迟疑的说dao：“臣死罪，陛下不恕臣之罪，臣断不敢妄言。”

赵顼听他说得郑重，不由奇dao：“究竟何事？朕恕卿无罪，但说无妨。”

石越心中暗笑，脸上却一脸的郑重其事，又叩了一个tou，这才说dao：“微臣前天晚上，梦见了太祖皇帝与太宗皇帝…”

“啊？！”赵顼不由站了起来。

“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诏谕微臣，dao是明岁起大河以北，各路皆有旱灾、蝗灾，虽开封府亦不能免。因知臣谨慎忠诚，故特此托梦予臣。又dao若不早zuo打算，天灾必会大伤大宋元气，祸及子民…”石越撒起谎来，面不改se。

虽然当时之人，多数都很迷信，而且特别信祖宗有灵。但是赵顼听到此事，不免也要匪夷所思，何况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不托梦给他本人，却托梦给石越，未必太不知dao亲疏了。

但无论如何，赵顼顿时为难起来。公然不信祖宗有灵，这zhong话是说不chu来的，特别是万一明年真有灾害，那么自己真要“无颜见列祖列宗于九泉之下”了，何况石越这个人，在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