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宝跟我哥是同班同学，初中刚一毕业就下乡当了知青。那时候我还小，我妈有病，街上照顾我家，没让我哥哥下乡。转过一年来，我哥在家呆不住了，死活要响应**号召，到广阔天地里去锻炼自己。我妈说，老大你这是怕呆在家里惹事儿来吧？我哥说，是啊，没有班上，整天吃闲饭，吃饱了就晃悠着戳事儿，不如支援三大革命去。那时候下乡是照籍贯下的，我家的籍贯跟林志扬家的籍贯是一样的，所以，我哥自然就下到了林宝宝所在的那个公社，两个人的村就隔了三里路。我听一个回城的知青说，你哥是个情场手，不知用了什么法，把林大**“拿”成了膘（傻），见天往你哥的村里溜，都扭大了。后来我知，这话有，我哥不是什么情场手，林宝宝才是呢，她把我哥“拿”成了膘。据说，她这么一溜，公社知青上的“屎”们再也没有敢去扰林宝宝的，林宝宝的工分也拿得多了，跟男知青一样。79年冬天，下街所有的知青都回来了，只剩下了林宝宝，我哥着脸说，这婊怀了，不敢回来丢人。

这话传来不到三天，兰斜的睛就不斜了，成了斗，也好象被人割了，整天装哑。

我不上学了以后，闲得无聊，经常去林宝宝的小饭店玩儿。她的小饭店是我们这条街第一家属于个人的买卖。以前是街上炸油条卖大饼的铺，后来林宝宝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店里的人全得罪光了，大家都不喜跟她同事…再后来这个小铺就成她自己的了，据说一个月才往街上八块钱。林宝宝炒菜很好吃，白菜都能炒猪味来，很神。

我妈就哭，我妈说，剃的也比卖炕的好，咱们家不能要卖炕的…

爹是法院的。”

后来，林志扬对我说，一哥真是鸟忘情，我好歹还伺候过他吧？他怎么能那样对待她？一声“开批斗会啦”把她吓得三天没下来床。当时我有些幸灾乐祸，我说，开批斗会她害什么怕？是不是以前经常挨批斗？林志扬当场就把两条胳膊别到了后面，撅着，说，你还记得这个动作吧？咱们学校刘老师不就这样过吗？我想，好玩儿，你肯定是跟刘老师犯了一样的错误，跟野汉睡觉。想象着林宝宝撅着大坐“飞机”的样，我开心地笑了，觉得农村这个广阔天地可真有意思，没事儿就斗个破鞋消遣消遣。我把这事儿告诉我哥以后，我哥狠狠地了我一个嘴，那是好玩的吗！

王老八又钻了回去：“哎嗨，还忘了拿我的扎儿了…”

这事儿是不是真的，谁都不知，反正来年天，林宝宝回来了，瘦得脱了相，跟条扒了的蝎虎似的。

我哥哥说，别理她，她家遗传，婊。

我妈说，他爹，你可别这样说，咱家老大浑归浑，可也不能找那样的，鞋帮都“滴鼻儿”了。

我哥弯下腰，沙沙地笑：“有儿意思哎，还跟哥们儿‘拿情儿’呢…扬扬，她早知我回来了是吧？”

我爸爸就跟我妈瞪，说，你不“滴鼻儿”？你爹是个走街串巷的“待招”

林志扬了个王八的手势：“八个**爷，是个

我哥哥没劳教所之前，林宝宝托我给我哥带话，让他去广场，她有话对他说。

我哥去了劳教所以后，兰斜告诉我，林宝宝大了肚不假，那不是你哥大的，是个姓邱的军代表。

我哥哥顺手提溜起了啤酒罐：“这就是伟大的革命友谊啊，呵呵。”

门帘一掀，王老八弓着腰从里面钻了来：“兄弟回来了？”

我哥偏了一下：“你不是看见我了吗？”

我哥哥在饭店门搁下啤酒罐，拧一把嘴，表情怪异地打量了一下门：“哦，不赖，宝宝餐厅。”

每当这时候，我爸爸都要痛骂我哥，什么玩意儿这是？这么好的姑娘都看不上，想找七仙女不成？

林宝宝像是被闪电击了一下似的，整个人一哆嗦，一拧了饭店：“我知。”

林志扬说：“我告诉过她了，她没说什么，忙了一上午呢，忙着招待你。”

林宝宝去劳教所里看过我哥几次，每次回来都着两只红兔。

兰斜有一次喝多了酒，眉飞舞地说，一哥真男人啊，把林宝宝大了肚，丢下就不了。

林志扬丢下啤酒罐，冲站在路对过小饭店门的林宝宝一咧嗓：“，一哥来啦！”

我刚一愣神，就看见我哥晃着一腱跟了上来。

那天晚上，林宝宝在我们家院墙外学野猫叫，我哥藏在门后，呼啦一下了来：“开批斗会啦！”

我哥哥瞥了林志扬一，一挑眉：“就这？，还他妈八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