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她已经放弃。
萧布衣想劝她振作。可见到她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见到萧布衣望着自己,裴茗翠微笑起来“萧兄,你还好吗?”
萧布衣走过来。终于问道:“我还可以。你呢?”
裴茗翠四下望了眼“我也还可以。对了。洛水之冰已经消融了吧?”
萧布衣实在搞不懂裴茗翠询问地含义,见到萧布衣脸上的苦意,裴茗翠招手道:“来,坐。恕我懒得起身相迎,我其实一直在想,谁会第一个来看我?可我想了很久才发现,能来看望我的,除了你,已经没有别人。”
说到这里的裴茗翠笑起来,剧烈的咳,萧布衣伸手轻拍她的后背,只希望能减轻她的痛苦。
裴茗翠用手帕捂住了嘴,半晌抬头道:“谢谢你。”
“其实你根本不必入狱。”萧布衣还是忍不住道:“你何苦自讨苦吃?”
裴茗翠轻吁了口气“你知道多少?”
萧布衣微怔“你说什么?”
裴茗翠笑笑,斜倚在墙上,望着房顶“我这一段时日难得的悠闲,可我这个人一辈子就是喜欢动心思,就算在牢狱中也是忍不住地想。我始终在想陈宣华这个人,我觉得已经有些眉目,你想听吗?”
“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萧布衣皱眉道。
裴茗翠笑起来,又是咳“我还需要休息吗?”
“除了大业,除了圣上,除了玄霸兄,这世上本来还有很多值得你留恋的东西。”萧布衣皱眉道:“现在地裴茗翠,已经不是一年前意气风发,救人救已的裴茗翠。你这样自甘放弃,说实话,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裴茗翠怔了半晌才问“那你希望我做什么?”
见到萧布衣不语,裴茗翠幽幽道:“我的出身其实和萧皇后仿佛,一直并不被家人器重。就算是我爹,对我也是淡漠,不过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姨娘的一句话而改变。我从一无所有到巅峰之境,再到一无所有,我还能承受地住。我一生中最爱的是姨娘,最忠地是圣上,最喜欢的男人是玄霸,可最敬佩的却是你萧布衣!”
她一口气说出这些,喝了口水,压住了咳,缓缓道:“你想要一个人死很容易,可你让他服你,那就是难事,若是能让我裴茗翠都佩服的男子,天底下实在不多。现在的我,身陷囫囵,别人只怕被牵连,躲避不及,你还能来看我,只凭这一点,我就知道,你把我当作了朋友。”萧布衣无奈道:“茗翠,你是我见过最有机心地女子,可你正因为机心太重,反倒作茧自缚。俗话说地好,退一步海阔天空,放下些东西,你得到的只有更多。”
“放下些东西,得到地只有更多?”裴茗翠喃喃念着这句话,苦笑道:“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但莫憎爱,洞然明白。道理都明白,可这一个放下,又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室内静寂一片,萧布衣却是明白裴茗翠的苦。
“杀陈宣华的不是我。”裴茗翠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