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拎着酒葫芦地人。
那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眼睛惺松不醒的样子,一会儿望望远远的城墙,一会儿望望这面的晋阳宫。轻轻地叹口气道:“贫贱到如此的地步。也是白活了一世。”
那人自怨自艾又是叹了一口气。显然属于不知足的那种。因为无论如何来看,从衣着。从举止,从手上的那个酒葫芦,还有酒葫芦里面地美酒来看,他都是算不上贫贱的人。
真正贫贱的人绝对不会还能有美酒喝地。
他又灌了几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喃喃自语道:“天色尚早,还能回去赌几把地。”这人不等走远,一人迎面走来,微笑道:“裴公何事如此颓唐?”
迎面走来之人面色清癯,三缕长髯,看起来更像个教书先生,对裴公颇为亲热。
裴公晃晃悠悠的一把抓住了那人,叹息道:“文静,你来做什么?”
文静变魔术一样拿出个葫芦,含笑道:“我只是想过来看看,裴兄地酒是否够了?”
裴公一把抓住了酒葫芦,哈哈大笑道:“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文静兄也。”拿住文静送来的酒,裴公又是一阵猛灌,酒水淋漓沾满衣襟。
文静一笑,盘腿席地坐下来,不解道:“裴公才是荣升晋阳宫副监,圣上又在这里,裴公正是忙碌之时,怎么会在这里喝的酪酊大醉?”
“我没醉,我没醉。”裴公仰天长叹“副监又能如何,还不是给人跑腿的活儿?想我裴寂碌碌无为的大半辈子,不过是个承务郎养马的官儿。如今还是李大人给我向圣上讨了这活,却没有想到又受人气,既然如此,还不如当我承务郎的好。刘文静,你也稀松平常,怎么莫名的混了个晋阳令,听说还是可敦的举荐?”
裴公正是当初萧布衣在东都见到的驾部承务郎裴寂,文静却是萧布衣在草原见到的可敦帐下的刘文静刘先生。
刘文静笑笑“我在草原良久,也是有些腻了,久倦思归,这才向可敦奏请回转中原。承蒙王威大人看得起,给了个闲职做,其实要论俸禄地位,那是远远不及裴公你的。”
裴寂惺松醉眼“要说我们彼此都是不得志的人,好在我在晋阳有你解忧,不然闷也闷死的。只是你我都是落魄,这世道看起来也不安稳,混一日算一日了。”
裴寂已经醉了八分,说的大逆不道之言,当然也是因为对刘文静极为的信任。刘文静也是喝了口酒,不经意道:“裴公,你觉得李世民这人如何?”
裴寂凝起眉头“你说李大人的二公子?”
刘文静只能点头道:“不是他,还有哪个李世民呢?”
裴寂摇头道:“不行不行,若论能力才干,他比建成可差的太远。文静,我可是看着他们长大的,李大人家要论才干,当属大公子的。”
“哦。”刘文静笑笑“原来如此,不过我倒和世民谈得来的,至于大公子嘛,他过于忠厚了些。”
裴寂懒得多听“忠厚不好吗?人家的儿子,你这么关心做什么?难道你有什么女儿,准备嫁给李世民吗?不过嫁过去只怕也只能做个小妾了,高士廉早早的把长孙无垢许配给了李世民了。”
刘文静摇摇头,岔开话题道:“裴公,你喝醉了,我前几日还见你开开心心,怎么今日变的如此颓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