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赫然就是贝培，也就是女扮男装的裴蓓。这时的她多少有些稽，胡服在外，弱在内，除去了化妆的贝培脸苍白，鼻梁直，双眉有如新月般弯弯，嘴却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裂。无论怎么看来，她都是长的极为秀气的女人，只是脸上有天生的冷淡让她少了分女地柔弱。

送走了萧布衣，裴茗翠并没有休息，沉思坐了良久，这才下定了决心般的离开大厅，来到了一间偏房前，又犹豫了片刻，径直推门走了去。见到床榻上盘膝打坐的一人睁开了睛望过来，轻轻叹息一气：“裴蓓，你地伤势如何？”

裴蓓目光有了不解，想了下，终于说：“不喜。”

“哦，”裴茗翠微笑：“那看来我让你个杀手，倒是违背了你的本意。”

***

“你认为杀了李浑就能换得大隋江山的稳定？”

“他的事情他

裴茗翠嘴角笑容有些生涩“我不知，但是我总要去一些事情竭力让大隋的江山稳定，是不是？”

有些不明白裴茗翠的意思，萧布衣问：“这是什么？”

裴蓓摇：“裴小，裴蓓没有什么本意。我只知，若非没有裴家的收留，裴蓓早在十数年前已经死了，对于裴家的恩情，裴蓓没齿难忘。”

“这世上人若都是大事的人，也实在有寂寞。”萧布衣耸耸肩，自嘲。

“谁？”裴蓓豁然抬，转瞬明白了什么“裴小，他什么都不知，如果有得罪你的地方，请你原谅。”

萧布衣望着裴茗翠，觉她有时洒脱，有时羁绊，想起袁天罡说的，人一偏执，祸端必生，很多事情，顺其自然的好。可如何来看，裴茗翠都不是那顺其自然的人。

“荆轲知易萧萧不还还是义无反顾，专诸明刺杀王僚必危机重重，还是血溅当场。要离为杀了庆忌断臂舍妻，事成自刎而死，聂政刺杀侠累后挖毁容，只为不连累家。”裴茗翠轻声：“他们难不知会死？可是他们为什么还要去？我想就算让他们重活一次重新选择，他们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只是因为他们本如此，这就是命！就如萧兄般，明知手就是舍却前程，亡命天涯还是想要去救贝培。”

萧布衣漠然。

萧布衣微微动容，想到这就是命地

忍不住想到了太多。

“萧兄等一下。”裴茗翠突然拿一个木板，丢到萧布衣桌案前“萧兄有空可以看看这个，以萧兄地脑，想必会明白很多事情。”

裴茗翠笑了起来。“我何须别人理解。只萧兄一人谅解，我已经觉得老天待我不薄。”

萧布衣见到木板上密密麻麻写着文字，上书礼制凡品，不拘上智，法备小人，不防君。太傅上国申明公宇宏，风猷雅旷…

她说的声音虽轻，萧布衣却听里面的斩钉截铁之意，不由有了钦佩之意，半晌才：“对错只存已心，只怕后人多有不解。裴小苦心孤诣，我只怕…”

萧布衣如果见到多半会赞叹裴蓓易容地神鬼莫测，因为从她男装的小胡贝培来看，谁都猜不到她本居然如此丽。

“这是先帝给李家丹书铁券的副本，”裴茗翠挥挥手“以萧兄的脑，回转的时候看一遍，仔细想想，我想今日也算不虚此行了。”

“小，裴蓓伤势不算重。正常行走尚可，但是要打斗的话恐怕还要过段时间。”裴蓓对裴茗翠很是尊敬。

裴茗翠轻叹一声“古人有古人的原则，萧兄有萧兄的原则。我裴茗翠也有我裴茗翠的原则。有些事情。去的时候，不会去考虑自的生死利益，而只是因为想而已。重新面对，亦是如此。古人有云，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我裴茗翠只知自己就算重活一次，还是会如此作为，绝无反悔。”

萧布衣见到裴茗翠说何须别人理解地时候，俨然是杨广地影。只能心中叹息，长而起：“夜已，多谢裴小解释。”

裴蓓见到裴茗翠来，就要起下榻，裴茗翠却是伸手止住，轻声：“你多休息下吧。”

“要打斗地话？”裴茗翠喃喃自语“你很喜打斗吗？”

裴茗翠也笑了起来，少了分慨“萧兄说的不错，人与人不同，萧兄若是大事的人，今夜你我话都不会多说一句，也是寂寞。”

裴茗翠笑笑“难忘不难忘的倒无所谓，只是现在有人因为你找我来抱打不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