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错综复杂

希龄等财政督查员虽仍在直隶清查收支账目，但并不就没有清理财政的高手了，恰恰相反，此次钦差使团南下，载泽原本是要亲率清算组成行的，但林广宇考虑了半天，不想给外界留下一个“秋后算账”的印象，没同意载泽的请求，故而后者只和端方一同去了直隶，单就清算组南下。

与其他地方大员对财政清理颇多抵chu2不同，陈夔龙对清算一事颇为开通，满口应承，不但藩司所有档案卷宗提供得极为周全，各级官员的pei合亦算恭顺。当然，他的举动也不难令人理解张之dong号称屠钱，湖北的银钱窟窿和财政缺口早已不知dao恶化到什么程度，想通过一般办法进行腾挪移转gen本就是奢望，陈夔龙接受鄂督不久就已经shen知其中厉害，自恃无力弥补，与其遮遮掩掩的半吊子，还不如大大方方让财政bu过目，也显得他心怀坦dang。

因为，即便查也是查张南pi的旧账，查不到他陈夔龙tou上。他还ba不得把那些烂账全bu清理干净，免得背张南pi留下的大包袱而继续为官。虽然南pi挑选陈龙接任的首要条件便是为他解决财政窟窿，但现在南pi已经作古，他也就顾不得什么顾忌。至于清理财政会不会ba起萝卜带起泥，牵连chu若干官员，陈夔龙也不置可否，他既没这么多jing1力来guan闲事，又没有多少私人班底，财政清算，只求自己过关便可。动不动张南pi。动不动湖北官场，决断自在朝廷，何必咸吃萝卜淡cao2心？

清算组的工作还算卓有成效。虽然湖北的财政情况如何仍然一tou雾水。但最先察访地汉yang铁厂财政情况已有了大致眉目，从创办之日起，铁厂历年投入总共高达1500余万两，这:大冶铁矿、萍乡煤矿的投入，若论整个汉冶萍的投资，当在2000两左右。

汉冶萍公司合并时。正好是盛宣怀权势最盛之时，他曾搞过一次轰轰烈烈地招募商gu之举，但折腾了大半年，直到盛宣怀倒台，所募集地资金不过250余元，还不到铁厂所用资金的两成，且多数都是冲着萍乡煤矿而去萍乡煤矿近年来生意愈发红火，除独家供应汉yang铁厂焦炭外。还占据了两湖liu域好大一片市场，把日本煤、开平、开煤都逐步排挤chu去，哪怕今年上半年两开价格战如此炽热，萍乡煤的销量也没受到多少影响。无非利run下降较多而已，亏损倒还不至于。

除这一小bu分商gu外。整个汉冶萍公司其余1800万两投资要么是款，要么是以官款作为担保的借款，前者数额大约在800两左右，后者接近1000万。800两官款之中，除hubu原先拨给100余量开办费外，其余陆续都是张南pi在两湖财政名项下挪借而来，再加上为借款担保和支chu的利息，这一大笔窟窿几乎压得湖北chuan不过气来。

借款总计700万两，每年光利息和汇兑费用支chu就要约60万两之ju。由于铁厂盈利能力非常惨淡，款项商借时拟定的利息非常高，通常还要附带极其苛刻地担保、抵押条件即便这样还常常借不到。

当然，列qiang也有以附加政治条件为诱饵提供低息贷款的，但无不要求铁厂的经营权、guan理权乃至控制权，尤以日本最为积极，等于是中国方面拱手将铁厂产权chu让给洋人。盛宣怀对此无毫无顾虑，什么款都敢用，什么债都敢借，但张南pi终究还有些要脸，铁厂即便再困难，也不敢将其控制权让渡给列qiang，于是就不死不活地拖了下来，直到继续需要借款为止。

这么一勘察，众人便对湖北的情况已大ti心中有数这笔j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