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需思考两个问题：

“那是自然，言语文字肯定还要中堂大人仔细把关。”

原本他还想着隆裕能给他说情，待大肚

对“打倒敌人，保全自己”地斗争哲学端方其实也心领神会的。但事情总有例外，万一地万一，没有敌人可供打倒怎么办？或者说敌人异常大打不倒怎么办？那样该如何保全自己？以张勋一案为例，他的敌人便是整个言官和皇帝，这绝不是他能打倒的对象，于是便只能另想他法。

破了这层窗纸，他和岑煊的谈话便异乎寻常的顺利：

“午桥兄，这份折论则论矣，证据却嫌不足。”

第一，那桐该打么？

是铁三角同盟的外围成员。但他对这个铁三角却有三角中袁世凯既有作为、又有心机，可谓心，可惜一把火上了西天；那桐心比天，却是志大才疏之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典型的纨绔弟；大佬虽然位权重，但太后已逝。。CN靠山不在，又有贪财好宝的恶名，颓势早已显现。虽明着看徐世昌也是铁三角的重要成员，但此人号称“晶狐狸”是惯常的了，哪里肯为大佬死力。庆王系虽然红极一时，丁末年也有打得岑煊－瞿鸿畿同盟大败的优良记录，但时移则事变，现在基却是不稳。

果然不所料，病急投医的端方上钩了。

说来也巧，他原本并未设计这一，只不过看到端方失魂落魄而来，态度又极为谦恭，瞬间便明白了全，故意个破绽给对方他哪里是肚疼，分明是借故溜到旁边优哉游哉，而神片刻不离书房，端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底。

“既如此，倒是叨扰了。”

我端方必定首先倒霉，他们两派则彼此相安无事。

“不敢当，不敢当，午桥兄客气了。”

“岑中堂，这份折持论甚正，立意甚。某极钦佩。极回去瞻仰一番。”

“无妨。直隶财政清查有一份结档案，却是北洋历年馈赠京城大员的明细表，某细细看来，定有所得。”

论起亲疏远近。他和袁世凯是儿女亲家，与奕劻等关系较为密切。排起来该是大佬一党，但这些年他一直在两江任职，时空稍有距离，不似原先庆－那－袁铁三角一般牢固，

要急，等等看”两句话的“良苦用心”这分明就是将那桐放到火上炙烤。到现在关，时机已然成熟，只等猝然发动，这也是为什么他在书房中缮写弹劾折地缘由。

关键时刻，端方使了斗争哲学的最后一招，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打倒盟友。

张勋伏诛之后，内同样惶惶，小德张地日看也要到了…

有这两个答案便足够了。他已被张勋造反的舆论风声给搞蒙了，压考虑不了那么多可能如果。奕劻想的是在查办后再为其，不想为他得罪岑煊，但端方作为当事人不会这么理解，也不想这么被动，他只知自保，为了自保，反噬一也是寻常，何况那桐与他并无恩情呢…

该打！

“您看这样可好，两日后我将补充意见连折再奉还府上。”

“好极。好极。”岑捻着胡须提醒“到时候别忘了上疏辩解张勋一案。”

表面上看，两个当朝大员仿佛在为文章地遣词用字而斤斤计较，实际上分明就达成了一桩易岑煊急倒那，端方便负责提供“黑材料”以此求得对方在张勋一案上地谅解，最终保自己安然过关。

第二，如果不打会怎么样？

表面的冠冕堂皇之下掺杂了无数其余因素，林广宇要刷新吏治、要涤**，靠一纸诏书解决不了问题，靠岑煊一人也杀不了那么贪官，只有拉一派打一派才是可持续发展的路所以政治斗争四字又极为复杂。

多年以来，庆记公司名扬天下，端方亦鄙之，认为早晚要翻船，何况还有岑煊这样地人时刻盯着，风险着实太。当然，他也有其他选择，那便是将消息通报给那桐，换取庆王系的谅解然后反戈一击，但一想起今日白天在奕劻府上受的腌臢气，他就不愿再回，更何况岑现在极得帝，他既然敢把这份折给自己，也就不怕自己告诉那桐。倘若因为站错立场而开罪了他，说不定连两江的新账老账一起算，那才永世不得翻，他可没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