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楷，朕听说你有个内弟在日本士官学校留学，情况如何？”分明是皇帝的声音。

“回皇上的话，不是微臣夸，内弟天资聪明，为人勤奋好学，算是略有所成。今年毕业，等过了年就该回国报效朝廷。”

这声音不啻于晴天霹雳，全场哗然，气氛极度张…

“段兄、冯兄，好久不见…”良弼拱手致意“到了京城也不先到里挂个号？太不够意思了吧？”

王商和铁良看得真切，正呵斥，不料皇帝已经发话：“段祺瑞，你不必跪了，冯国璋也赶起来回话！”

“臣替他叩谢天恩。”王英楷喜滋滋的。冯国璋稍微一想便回忆起来，他内弟不就是孙传芳么？倒是有些才学，只不知皇上如何知晓？

“赶起来。心里有朕便行，跪不跪倒在其次。”林广宇看见铁良要话，笑着摇手制止了，后者狠狠瞪了段祺瑞一。

王英楷不说，王士珍和冯国璋低不语，但段祺瑞却从咙轻微地发声音：“然。”

“好！就冲你这句话，朕便赏他一个捷径，吩咐他用这几个月写一份练兵条陈，回国后拿给朕看。若果有见，朕免不了留在边重用。”

“你七年前不跪无罪，现在不跪亦无罪，朕七年前就容得，难过了七年反容不得了？”当年两回銮，从西安返回北京时，沿途官员、将领及官兵尽皆跪下迎接，惟段祺瑞率所站立持枪敬礼，表示最大敬意，遭不少重臣的呵斥，但他却不为所动。现在皇帝旧话重提，言辞间竟是欣赏之意。

“这次诏诸位来，一是为了给太后吊唁；二是为了商议练兵制；三却是为了袁亭罹难之事。”林广宇表情严肃“外界有谣传袁亭遇难是朕下的毒手，别人是不是如此怀疑朕不关心，朕只想问，尔等心中是否同样怀疑？”

“听你们两位老兄到了，皇上盼望的，特意让我来请，这不正赶上了…”良弼抖了抖手里的黄绫谕旨“谕旨我就不宣了，赶跟我走吧，免得皇上等急了…”

正猜想间，良弼已去通禀，少顷便传来声音：“宣段祺瑞、冯国璋觐见！”

“不仅如此，今后军人戎装见朕，许一律不跪。”一听这话，其他人更是大吃一惊，刚才犹犹豫豫的段祺瑞这次却反而毕恭毕敬地跪下去磕：“臣叩谢天恩。”

“要对我们动手？”段祺瑞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随即摇摇又否认了。还没等他再说话，楼梯已经涌上了一彪人，带队的正是良弼。

“段祺瑞，知朕为什么准你不跪么？”

“准备让其去新军历练，老老实实一步步来，可不敢仗着臣的牌。”

“谢皇上！”声音倒属段祺瑞的响亮，王英楷、王士珍和荫昌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们，冯国璋瞧着段祺瑞桀骜不驯的模样便有气…你混，在皇上面前也敢拿大，知不知死字怎么写？！

段祺瑞勉拱手致意，冯国璋圆：“原来是赉臣兄，什么风把你来了？”他抬瞥去，狭小的楼中，冯、段两人的卫兵和良弼率领的御前侍卫在一起，虽然没家伙，但气氛显然有些尴尬。

“臣逾矩，请皇上恕罪。”

侍卫来了！”

两人跨步去，除了皇帝和陆军侍郎王英楷外，还有陆军尚书铁良、陆军侍郎荫昌、军谘使王士珍等人。冯国璋想着：还好，看来真是议事，不是找我们麻烦。想着便跪下磕：“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但段祺瑞的动作明显有些古怪，他先是行了军礼，然后看了看座中的皇帝，又盯了一旁的冯国璋，前者已经跪倒了，他的膝盖才刚刚弯过来，表情仍是一副犹豫。

“差事如何安排？”

“啊？”两人吓了一大，狗鼻倒灵，追到这里来了？

走到养心殿门，冯国璋耳尖，已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