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否极泰来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hua明又一村。

…

日本国，东京，闹市中一chu1僻静而又不起yan的寓所。

一个男子正矗立窗前，望着远chu1西下的晚霞，怔怔地chu神。

此人从ti态上看显然不高，也未发福，俨然就50稍chutou的光景，但从背影掠过去，背已稍稍有些驼了，勾勒chu一条并不明显的曲线。tou上，两鬓已louchu了灰白相间的碎发，沧桑gan油然而生。如果说他是60岁的年纪也丝毫不会让人怀疑。

最让人觉得诧异的是后脑勺那gen长长的辫子…这是清国人的典型特征，在日本虽然并不罕见，但也不多见，特别是这zhong已经上了年纪的清国人。一般这zhong人要么是清国的官员…他们是来日本考察的，要么是清国的大商人…他们是来日本zuo买卖的，唯独这一个什么都不是。

因为，他是康有为！戊戌变法的jing1神导师和主要实践者，清廷通缉的要犯，帝国宪政会（亦即保皇会）的主要领导人。

10年了，戊戌维新已经10年，当六君子的坟tou已经长满野草的时候，他也在日本呆了10年了，却不知dao何年才是归期。微微叹了一口气，康有为走到书桌前又坐下了，继续撰写他的文章…与同样liu亡日本的革命派论战，没有犀利的文字武qi是不行的。

“康君…康君…”门忽然被擂得震天响。

“谁？”他警觉地问了一声，随即又释然，能知dao住在这里的是谁，又能叫得chu姓名的只可能是老朋友。

果然，门开后，一个年逾50、shen着和服的日本男子站在了面前。看着他就是一个shenshen的鞠躬，然后直起shen子急切地说dao：“康君，我有重要的消息告诉您…”一口liu利的汉语，非常难得。

“田野先生？什么风把您chui来了？”一看老朋友到访，康有为连忙把他引进屋去“来来来，坐下喝口茶，别急，别急…chu什么事了？”

田野显然是跑了很长一段路才上来的，从他这付气chuan吁吁的模样就可以得到印证，康有为gan慨万分，10年前，田野和自己一般意气风发，到现在却也是渐lou老态了。

田野chuan着气，手却没去接茶杯，只是断断续续地说：“康君，我…我…方才去外务省看了一个朋友…他…他…”

“他怎么样？”

“不！不是他怎么样。”田野激动地一把抓住康有为的手，这是颇为少见的举动，尤其是在两个已经上了年纪的人之间“他刚刚接到鄙国驻贵国使馆的电报，说…说…”

“是不是国内又派chu人要来追杀我？”康有为心一凉，面se却依然纯净如水，10年来这zhong事情他看得多了。

“不…不是。”田野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xi，说dao“贵国的皇太后，她…她去世了…”

“哪个皇太后？”康有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贵国有多少个皇太后？”田野换上了一副诧异的神情“当然是慈禧皇太后…”

“啊…”“哐啷”一声，康有为手中的茶杯不由自主地掉在地上，水珠、茶末溅满了kuguan、鞋子，他却浑然不觉。忽然间，他整个shen子都抖了起来，激动地一把握住田野的手，用颤抖的声音问dao：“当真？”

“真的…千真万确…驻华使馆的电报不会谎报消息的。”

“那…皇上怎么样了？”

“贵国的皇帝好像安然无恙…而且似乎从瀛台复chu了…”

“皇上！”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康有为激动地难以自持，泪水“哗”地从yan眶中涌了chu来，片刻后就是号啕大哭…10年了，10年来音信隔绝，天各一方，到今天终于有个盼tou了。

“康君…祝贺你…恭喜你的事业终于渡过了最为低落、黑暗的时刻。”田野直起shen子，拍拍康有为的肩膀，劝weidao“要保重shenti哦…”“那是，那是…田野先生，太gan谢您了，太gan谢您了。”康有为本来想用中国人惯用的长揖到底作为表达，想了想，还是学着日本的礼仪，shenshen地弯下腰去。

“康君，不着急，我还有一个重大消息要告诉您…”

“是什么？”康有为已经收起了老泪纵横的神情，开始louchu微笑了。

“电报上说，贵国的…”田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剧烈的敲门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