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真的不是普通的好，事后我这么想。从三楼掉下去时，我先是被两株树的树给勾到，划破了衣服，但肤连刮伤都没有。

妈妈没有上现，我也不意外，我知妈妈和去台中，坐车赶回来也要个两、三个小时。

因为，最近爷爷也开始对妈妈释善意，还会邀请我们去爷爷家玩。

公立国小的老师很忙，有太多的问题学生和问题家要他们理，我这的，本不是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事。

走廊不宽，他们又走得很分散，为了超过他们我踩上了放在栏杆旁的桶，正要过去时，靠近我的男生被他同伴推了一下，撞到我。。

下午放学回家，妈妈一定还在各个乐补习教室的一角等，或许还说几句话纠正。

可是评分表本没人看，妈妈几乎不在家，她早就给我一个印章，老师需要家长签字的考卷或连络簿就拿那个盖。

前有几个男同学在打打闹闹，走得特慢，我怕晚到教室会没有好位置，从靠近栏杆的地方想要超过他们。

老师在学期评分时总会写上几句，说我个太过内向，请家长帮忙注意。

说，乐乐，你别学琴了。妈妈讲了很多，说看我这么辛苦，剥夺我的童年，她舍不得，希望至少我能过一般孩该有的日。

不老师写了什么，也只有我看得到。其实学校也早就知，我是那个天才钢琴少女的弟弟，有些事，只要我的行为学业没有异常，老师们也是睁只闭只。

这状况下，我跟妈妈和相的时间当然少得可怕。起床时，妈妈已经带着门，那间私立音乐国小离我们家很远，为了赶上七半的上课，她们六不到就得发。

我摔下去，只是吓傻了，不过，学校当然张死了，让我坐上生平第一次救护车，送到台大医院去急诊。

有人跟妈妈连络上了，妈妈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我耳里：“乐乐！乐乐你没事吧！妈妈上赶回去喔，别怕别怕。”

然后说，因为这场表演是海外的某某大师特地来台举办，不看实在可惜，妈妈跟看完会上赶回来。

也幸好真的很争气，她肯努力、有天份，已经有音乐评论家说她长大后的表现绝对会超越爸爸。

像发光，到哪里都是主角，然后我越来越沉默。原本我就是个不太说话的小孩，忙碌的幼年期让我失去跟同年孩沟通的机会，等到我有时间时，我却发现不知该说些什么。

然后，原本是泥地的一楼地板刚好要重建，前两天工人才把泥给打掉，又洒了褐的泥土地。

没受伤的我，继续待在医院好像也怪怪的，我问护士小我能不能回家。护士小有些为难，她说怕我会现事后脑震的症状，问我有没有大人能来接我。

我眨了眨，想了想，又向护士小借了手机，打给一个人。不到三十分钟，一个男人匆匆赶来了。

天空，现在我前。站在桶上的我，腰比栏杆还，我的往后倒，从三楼摔了下去。

有一瞬间我真的失去意识，可是被四起的尖叫声吵醒，睁开，我发现自己躺在泥土地上。

就在我看着课本发呆时，同学们突然都站了起来，我才想起这堂课在上周老师说过要换到实验室去，匆匆忙忙我拿起课本，小跑步到走廊上去。

我的生活突然变得很正常，早上不用晨练，转学到普通公立国小上课，下课后也不用再和音音一样到补习，晚上有充分的时间写完老师待的家作业，不到九就能就寝。

原来我很害怕，从三楼掉下去的事实让我害怕极了，我好想看到妈妈，要妈妈像我小时候一样把我抱在怀里。

“陈哥哥。”我坐在病床上，跟他挥挥小手。陈哥哥好像很张，满大汗，镜都到鼻尖了，有好笑，不过我笑不来。

我原本不怎么怕的，呐呐的跟妈妈说声“嗯”后，挂上话筒，突然泪冒了来。

晚上，是比较有机会看到她们风尘朴朴回家的时候，可是一回家，就得钻特制的隔音练习间，妈妈也会在里协助录音或指导的工作。

就在我觉得妈妈应该快现时，一个护士小拿了个手机过来，要我接电话。是妈妈。妈妈说，她跟医生谈过了，知我没受什么伤，说我运气真是好。

我看着妈妈，妈妈的嘴一直动，可是好怪，妈妈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到最后我仔细听都听不清楚了，就像录音带慢转时，声音全黏在一起，怎么努力听都捡拾不到音阶那觉。

上这个词，在这时候现，好像很可笑。我说“嗯”一样没多说什么，然后下切话键，把手机还给护士小。

沉默换来沉默，在学校我没有什么朋友，下课时我在位置上看看书，吃午餐时也不会跟任何一个同学并桌吃饭，更别说是换便当的菜了，我的便当永远是早上从小七买的微波便当，谁会想换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