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越岭,或者进入沙漠,这两条路,都是兵家大忌,那么对吐蕃最有力的,便是攻下兵力弱小的朱俱波。
果然,正如卫子君所料,西突厥刚刚扎营不久,探马即来报,禄东赞昨日已在朱俱波西侧扎营,想必是开始准备攻城了。闻此消息,卫子君淡然一笑,目前,她只等着吐蕃攻城的消息了,他们攻城,兵力便会分散,到时各个击破,比四十万大军短兵相接会伤亡更少,也更容易取胜。
二日早晨,又开始飘雪了,探马来报,禄东赞带领十万人马由营地出。卫子君得此消息,即刻命全体将士整装待命。
“贺鲁,你带领十万人马,身着白衫,伏在朱俱波右侧。禄东赞会在正面攻城,你待到攻城进行一半之时。带兵由侧边围剿吐蕃军,我军的服色掩盖于漫天大雪中,不易被现,必会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届时,阿史那弭射会打开城门与你里外合剿,吐蕃必败。”想了想,卫子君又道“最好活捉禄东赞。”
吩咐好一切,卫子君即带领十万着了白衫的人马,向着敌营驰去。
白茫茫的雪原,新雪纤尘无染,十万衣着雪色的大军顶着雪花在雪原上迅的移动,如一波翻滚的雪狼,却是肉眼无法现,便是吐蕃的探马也是探不到西突厥军队的任何行踪。
守在营地的吐蕃军,望着漫天的清雪,静静的守望,不时地互相聊上几句,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到来,直到那轰隆隆的闷响惊动了他们,眼见一团白色物事翻滚而来,一个吐蕃军喊道:“雪崩,是雪崩啊。”
“啊,雪崩啊,真是啊。”那些惊奇的呼喊几乎回音尚在,那些雪白的物事便由白衣中抬起狰狞的黑铁头颅,扬起锋利的战刀,呼啸而至。
霎时,寒芒骤闪,雪狼扑至,风雪卷起无数血芒,飞泻与碧空雪野,十万大军几乎是从天而降,在雪天白地之间为这雪原增添了无数的新的亡魂。
可怜后知后觉的吐蕃军既没有听到探马来报,又没能及时现敌军来袭,尚在迷糊之中便失去了大好头颅。
不到两个时辰,这场战役便以绝对的压倒性结束了。
此役,吐蕃军被斩三万,余部投降。西突厥仅阵亡三十人,这不可不说是一个奇迹。
清理敌军营地时,卫子君现吐蕃军为了轻装前进,只是每人随身带了五日口粮,看来禄东赞是胸有成竹,打算战决地攻下朱俱波,攻下朱俱波便有了粮食,然后再快攻下于阗,将吐蕃军引入,他再继续北上攻下疏勒、龟兹…他这算盘打得倒是响,若是对手是任何一个人,他的算盘也许
都不会太差,可惜,对手是卫子君。
一个卫子君,让他全盘皆输。
雪,不断落下,延延绵绵,似乎一刻不肯停歇,望着漫天的飞雪,卫子君有了片刻的迷茫,飞舞的雪花飘落在她的肩头,轻轻沾上了她的睫毛,慰贴上她玉白的面颊,化作滴滴水珠,带来丝丝凉意。
这一生,为什么?是谁?把她逼到了狼尖?是什么让她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好似,一切,都是退无可退。
只希望战争快点结束,让她回到父母的身边,想起他们,心中有了一丝暖意。还有他,二哥…可会为自己的不辞而别而伤心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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