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有一策。前番先王薨时,许都青州军皆鸣鼓擅去。大王不曾怪罪,略加安抚。如今青州军虽散去,许都左近,尚有不少,可遣几个使官,许以重赏,击鼓召之,则千万军马,可一时而集也!”贾诩道:“又有一条,如今这里军马虽少,却不可坐待。大王可遣能员干吏,携带使命,四处奔走,教周围郡县,切莫附贼,以张王师之势也。”曹丕大喜,当下分派使者,往返奔驰,往附近郡县,各令出军马粮草,都要汇集。又令贾逵为使官,往附近县镇,征召青州军旧部。贾逵初时曾专作檄文,抚慰青州军,因此众皆敬之。果然不数日,青州军带甲归营者万余人。曹丕乃谕之曰:“君等随先父征战南北,颇多功劳,本当各归故里,以享天年。今乃因子建违先王之命,欲杀兄夺位,祸乱国家,故不得已召诸君重归行伍,乞诸君合力同心,平乱之后,必有厚报。”青州军同声效忠。又得许都左近郡县,皆送米粮来。曹丕大喜,便令许褚父子为先锋,司马懿为大将,典满为护卫,贾诩、贾逵为参谋,整顿军马,杀奔许都而去。
再说萧让自退回城中,谓曹植道:“如今城内军马,尚有数千。曹丕公子屯兵城外,彼寡我众,大王可亲自出马,与众将并力攻打,逐走曹丕,再遣使官巡游四方,则天下可定。否则被他屯兵许都城外,则附近郡县,俱不从我号令,断了兵马粮草接济,只怕难以持久。”谁知曹植因甄氏死,心头悲痛,每日只是饮酒,坚决不肯出。下面副将,又皆因曹植是曹操爱子,方才壮胆附从。曹植自己如此颓废,谁个还敢死战?因此人心渐渐散了。周围县镇,也不再遵从号令。萧让心头焦急,又谓曹植道:“如今长安、荆州、扬州三处,消息未通。可遣人往洛阳请援兵也。”曹植道:“谦之作主便是。”萧让微叹而出,请戴宗来道:“戴院长,如今局势不好,请院长辛苦一趟,往洛阳去见吴加亮,发动各处兄弟起兵接应也。我这里有一草率之计,请加亮审看。”以一书相随。戴宗应允,乃乔装改扮,取了书信,驾了神行甲马,出许都北门往洛阳去。
不日到洛阳,吴用自教唆曹植争位,便隐在孙新店中…孙新入曹植府中为军官,店子交与心腹伙计看管。孙新与顾大嫂有一子,名曰孙厚,年八岁,颇聪明伶俐,也留在店中。戴宗进了店,见到吴用,说了情由。吴用皱眉道:“这曹植耽于心情,自毁前程,却又送了蔡庆兄弟性命。”拆开萧让书信,原是叫梁山军马,以拥立汉帝、曹植为名,便就于汉中、荆州、青州各处起兵。吴用看了,连连冷笑道:“真是书生之见,此时我若起兵,西川二刘、江东黄忠、扬州孙权、交州士燮、西凉马超,岂不尽皆对我生疑;且边境曹军二三十万,壁垒森严,我汉城、荆州两处军马尚且未曾妥当,倘强进军,必然损伤惨重。原本挑动丕植之争,是叫曹魏自耗其力,我梁山军好从中取利;倘曹植自不足以成事,我又岂肯此刻起兵,为他做了牺牲?”戴宗道:“只是萧让兄弟意思,颇想扶助曹植也。”吴用摇头道:“我等兄弟分散在外十年,难得俱没变心。只是萧让兄弟书生意气,却不要糊涂了。”沉吟半晌,谓戴宗道:“你可回许都去,叫众位兄弟预备先走。”戴宗道:“莫非对萧让兄弟明言,只说援军等不得了?”吴用道:“直说不发援军,恐伤了兄弟和气。你可说我这里尽力预备,怎奈各处兵马分散,恐怕来不及。叫诸位兄弟先做好打算,莫等危急时自乱手脚。戴院长你有神行之数,自然不怕;顾大嫂、蔡福、萧让等兄弟,可急急赶来洛阳,就与我等会齐,然后再走。孙二娘、张青两口儿,原本在许都隐匿,便可再藏起来,以待日后。切莫暴露也。”戴宗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