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程畿少不得宽慰几句。这日忽闻流言,说梁山军和川军造反,刘封不由大惊,一面令加紧打探,一面叫副将高翔、丁得孙、龚旺、邹润将本处军马整备,以防万一。未过多少日,人报有梁山军青面兽杨志,引军自巴郡杀奔汉中而来。刘封顿足道:“不想蕞尔草寇,今成养虎之患!”命令坚守城关,一面叫人飞马往刘备长安和成都两处告急。
当晚,却看那原本张鲁部下归降的龚旺,悄悄来到刘封处,说有机密要事禀报。刘封引入内室,龚旺道:“公子留于汉中,可有寂寞?”刘封道:“将军有何意思,不妨直说可也。”龚旺道:“实不瞒公子,俺也是梁山军内一头领也。如今刘备倒行逆施,自己称帝,梁山军、川军及各路将领,尽皆愤怒,因此联兵讨伐,眼见这伪汉长久不得了。公子莫非不为自己考虑?”刘封闻言一怔,旋即大怒道:“此是何言!陛下乃我义父,我岂肯背反!汝今敢来胡言,先吃我一剑!”作势拔剑。
龚旺慌忙拉住,陪笑道:“公子且息怒,听俺先说完,那时要杀要剐,全听公子。”刘封厉声道:“说!”
龚旺道:“公子对刘备如对父亲,只怕刘备未必待公子如待儿子也。且不说这次,他几个亲生儿子都封了王,公子却只是个侯。但说前番关公败走麦城,本来非公子罪责,却严加苛责,还要杀公子。若不是我家宋江哥哥和庞统先生劝解,只怕公子早已人头落地…”刘封惊愕道:“庞士元也是你家梁山军马?”龚旺得意道:“正是。还有马超大将军,他妹子嫁与我宋江哥哥,自然亦是我梁山一路。公子你想,这岂不是合该我们成事?”刘封摇头道:“虽如此,这汉中城兵马甚多,你我若起异心,只怕未必能成也。陛下大军又近,我又已经派人飞马通报,必有关注这边消息。若是回师杀来,我等俱为齑粉也。”龚旺笑道:“公子多虑。非但小的,连那邹润、丁得孙,俱是梁山之人也。”刘封大惊:“你等当初从张鲁帐下投奔过来,如何尽是梁山军?”
龚旺道:“这皆是吴用军师安排,叫我等预先投奔张鲁,以为接应也。只要公子点头,我等一起动手,把汉中夺了,断刘备军后路,便只等曹操和他拼个死活了。至于公子派往长安的信使,小将鲁莽,已经派人半路杀了,故而刘备那边,暂时决不得知。”刘封长叹道:“不想梁山计划居然如此深远。如此看来,其志向当不在一州一国也。”龚旺笑道:“公子明鉴。若得公子共干一番功业,亦是大大幸事也。”刘封道:“当今陛下,是某义父,我若背弃,恐为人责也。虽,若我与梁山军合谋,得如何地位?”龚旺道:“若是我宋江哥哥得为皇帝,公子就是王。”刘封道:“此言当真?”龚旺拍胸道:“决无说逛!”
刘封面露喜色,忽又坐下,摇头叹息道:“只怕这城中兵马,不是我一人能动。纵我想造反,亦有畏惧。”龚旺道:“我等皆听从公子调遣,麾下兵马,已有半数。且我梁山军青面兽杨志哥哥,就引军离城不远,只要我等送信,请他相助,岂有不成哉!”刘封沉吟片刻道:“虽如此,我与刘玄德毕竟有父子名分,若是就此造反,世人必然唾骂。我有一策,明天夜里在太守府中,请本地官绅与领兵将吏前来饮酒,席上宣布刘玄德罪状,然后令众人歃血,举兵共讨之,如此则名分无损也。”龚旺道:“若有不从,如之奈何?”刘封道:“你与邹润、丁得孙二位将军引一百刀斧手,埋伏在太守府外,听我掷杯为号,便引军杀入,有不从者,尽数斩之!一面请青面兽杨志将军引军杀奔城来,如此则不愁众人不从也。”龚旺大喜:“公子高见。”刘封道:“你可速去与邹润、丁得孙二位商议,我这边自作安排也。”龚旺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