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夜袭

到了夜里，海上冷得要命。刚刚讨论完到底是天圆地方对，还是住在一个球上的四人，都受不了那刀子一般的冷风，各自回屋去了。有经验的舵手掏chu旱烟，用火折子点了，啪嗒啪嗒地chou上两口，将那chou完的烟锅在栏上磕了嗑。

“老泽叔，这是倒哪里了？”

那个老舵手将舵jiao给后辈，自己靠在甲板上，将棉袄子裹jin了，低声dao：“估摸着明儿个就到福州了。乌漆墨黑的，也只能靠经验大约摸一下。唉，舵把稳了，别luan晃。”老人喝dao：“牙子，你老爹当年没接过我这舵，就这么沉到海里去了。你后悔不？”

“后悔啥？”船牙子专心地把着舵“不到海上来，咱还能去哪里？”老舵手冷笑一声，dao：“也是，咱靠手艺和经验吃饭的，离开了这条船啊，还真没了活计。瞧瞧这几十船的人，都是穷得没了饭吃，才被带chu来讨活路来了。”

“老泽叔，今晨儿我看到爵爷了。”

“唔，是吗？你这娃儿，真是要死了，胆儿这么fei。看见爵爷都敢抬tou去看，当心爵爷把你yan珠子挖了。”老泽叔似乎烟瘾又上来了，想掏chu烟杆儿再嘬两口。想了想，还是算了，将烟杆儿往腰上一别，dao：“咱们能在官船上有个营生，已经算是祖上修来的福分了，至少饿不死人。你可别学你爹，和人拼刀子，最后死在海里。”

“俺爹是杀倭寇死的，他是英雄。”船牙子终于把那句话喊了chu来。靠在一边的老泽叔一个爆栗子敲在他tou上，怒dao：“瞎喊什么。记住老泽叔说的话，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其他的，去他娘个dan去吧。”

“喂，牙子，听到声儿没。”一边的老舵手突然脸se变得凝重了，一辈子把舵的糙手an在甲板上。“啥声？”

“水声啊！”老舵手低声dao。

把着舵的船牙子叹了口气，dao：“这海里能没水声嘛。”老泽叔站起来，dao：“是船桨打水的声音。咱们顺风南下的，这时候哪里来划桨的？都搁舱底睡着呢。”老泽叔接过船牙子手中的舵，dao：“去，过去看看。你yan神好，看看是什么情况。”

“唉。”

“牙子。”

老舵手干裂的双chun蠕动了几下“当心点。”甲板上风小了，船牙子一愣，应dao：“唉。”便往外侧跑去。他的双手搭在木板上，掂着脚使劲地往下边望。黑乎乎的一片，似乎没什么动静，只是听见哗哗地水声。

他努力地睁大yan睛，望了望底下，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簌！

哚！

一只大铁钩从下边飞了上来，险些刮在船牙子的手上。落在船上的大铁钩迅速地往回收着，想要钩住那船上的栏杆。船牙子yan疾手快，赶jin将铁钩子往船外丢去。。然而，还没等这个大铁钩扔chu船外，jin接着，三四十个钩子就飞来了。

船牙子瞳孔一缩，用颤巍巍的声音呢喃dao：“倭…倭寇…”声音害怕到了极致，他shenxi一口气，两只手攥成了拳tou，喊dao：“倭寇上船来了！”

这一喊声，划破了静谧的夜空。jin接着便是鸣锣声，传遍了整个船队杨帆刚刚躺下的shen子立ma翻了起来，摸黑拿到了那个藏在角落的黑匣子，从xiong口掏chu那望远镜，直接安在了狙击枪上。再次将枪拿在手中的时候，又有了那zhong沉睡已久的老伙计，终于可以一齐战斗的激情。上边的夜视镜，可以让他清晰地看清楚舱外人员的活动。他的船舱在靠近船尾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甲板，除非那群倭寇从后边来到他的touding的天hua板上，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于全局的cao2控。

每艘船上的水师都chouchu刀来，控制着船舱内难民的走动。

“都不许动！谁动砍谁！”

“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绣chun刀鱼贯而chu，警惕着甲板上的动静。计划被船牙子的这一声呐喊打luan了，远望的刘chun喝dao：“该死的，怎么会被发现！”

“tou，怎么办？”

“怎么办？放信号，登船！开弓就没有回tou箭了，这船上的都是废wu，随便上去二三十个人就镇得住场面，放信号！这船，老子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