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竣灏有些无措的应了一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因抬看看天，问了一句：“你吃了没有？”

冼清秋抿嘴一笑，答：“还没有不过我已令他们备好了晚饭，只等你回来。待用过了饭，我们再一去那榆钱巷探个究竟”

季竣邺说到这里，便自然的住了，没再说下去。季竣灏却已变了面：“大哥，你的意思…”

季竣邺抬手敲敲自己的脑袋，想了好一刻才：“除了慧纹、慧清与慧芝似乎是还有一个。不过我却不大记得她唤作什么了。是了，她似乎比我们都要大不少”

“她叫慧英…”季竣邺叹了气：“你少时少有在家，想来是不记得她的。但我却记得极是清楚。娘亲嫁过来时，边除了四个陪嫁的大丫鬟外，还有八个小丫。慧英就是其之一至于慧纹、慧芝等人，却是后来才到了娘跟前的”

却不料一拖二拖之下，却拖事儿来了。季竣灏生几年后，段夫人再次怀，却不料便在段夫人怀期间，慧英却与季煊好上了。段夫人已有了三个儿，一心便盼着能得个女儿。这一日便去了万佛寺焚香祈祷，却不料回府之时，恰撞上季煊与慧英二人在一起。

季竣灏的面愈的难看，好半日才：“那爹娘那里呢？你可打算告知他们？”

很显然的，她已在这里等了好一会了。

季竣灏怔了片刻，才走上去，叫了一声：“清秋…”

冼清秋旋风般的回过来，对他挑眉一笑，尽显英气：“你可算是回来了”

初到季家之时，慧英年方九岁，乃是八个小丫最为年幼的一个。段夫人过门不久，便产下了季竣邺。论起来，慧英也不过比季竣邺大了十岁。季竣邺懂事伊始，便有慧英在旁服侍着，因此他与慧英的关系也格外亲密。产下季竣邺后，段夫人又接连产下季竣廷与季竣灏兄弟二人。

季竣邺慢慢：“那日荼蘼在我跟前提起这事，我心第一想起的便是慧英。但又觉世上事未必便有这般的巧，因此便没敢同荼蘼说起。荼蘼去后，我暗暗使人打听了一回慧英的下落，隐约听人提起，说她当初似是被卖去了江南…我已令人往江南打听，只是一时半会的，却还没有消息”

季竣邺苦笑起来：“事情一日不曾确定，我都还不想告知爹娘。爹娘如今隐于苏州，过的正是神仙一般的生活，我们这些儿的，又怎忍心…”

段夫人与季煊结缡多年，素来恩有加，从无角，而一直以来，季煊也从未表过有纳妾之意，故而她也一直以此为傲。却不料今儿却见了这一幕，怎叫她不大受刺激。季煊听得外段夫人的声音，也自大吃一惊，忙忙赶了来时，却见段夫人面惨白，摇摇坠，当即想也不想的撇了慧英，急急令人去请太医来。而若非太医来的快，只怕这世上早没有了荼蘼。但这事儿，毕竟还是伤了段夫人的心。季煊虽多方设法，却仍无法挽回，最后只得匆匆将慧英卖去，这事才算了结。

他到榆钱巷时，已是将晚未晚时分，暮清远，四下里已有朦胧之。巷的老榆树下，纳凉闲话的街坊却比先前来时更要多了许多。季竣灏大略的打量了一回巷，知此刻去，难免引人注目，因而只是在远细细看了一刻，便即转离开。回了宝亲王府后，他在往翠竹轩的那条边上踯躅了片刻，却终于还是没有过去，只快步往自己所居的小院行去。

他因自幼弱，少时便即离家学艺，因此对家的许多事情并不十分清楚。

才刚走到院门，他便见着院内正有人闲闲的立在一棵开得正秾艳的石榴树下。单薄而无太多装饰的青衣衫在晚风猎猎飞扬，将她修长姣好的形尽数显无遗，却是冼清秋。

只是二人心其实都明镜也似，知此事只怕绝非巧合。季竣灏又坐一刻，便起辞了去。季竣邺一来是心有事，二来又是自家兄弟，故而也不曾留他，便由得他去了。季竣灏了清平侯府，在门略站了片刻，走了几步，却又忽然折了回去，直奔榆钱巷去了。

几年下来，段夫人边的几个大丫鬟陆续被放了去人，原先的小丫也慢慢成了大丫鬟。因季竣邺与慧英亲密，且她灵巧慧黠，段夫人便有意无意的将她留在了边，一直不曾人。

季竣灏听着这话，倒也觉有理，不由的叹了气。兄弟二人对视一，好一刻，季竣灏才：“只希望这些事儿，都只是我们在庸人自扰”季竣邺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