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并不意外,同连尚宫叩了头后,便随荼蘼一同往昭德殿。
那名太监先行引了三人在昭德殿侧的一处房内安置了,又向荼蘼细细解释了女史的日常职责。荼蘼虽然早知这些,但也并不表现出来,只耐心的一一听了,等那太监说完了,便自袖内取出一张银票谢了那太监,那太监自是笑吟吟的收了。
荼蘼送他去后,这才叹了口气,在一边坐下,瞅见左右无人,便挥手召来紫月红英两个,自袖取出银票,看也不看,分成两叠给了二人,且道:“昭德殿非是善与之地,你二人在宫也非一日两日了,规矩自是懂的,这些银子你们且收好了,该打点之处,莫要舍不得!”
既然知道这两人都是可用之人,且也有心要用她们,她自然该有所表示。银子于她,虽不算甚么,却是一种信任。昭德殿乃整个皇宫的心,四方的眼睛都盯着,没些本事的人又怎么待得下去。这两个人既跟着她,她自然不能让她们受委屈,否则失了面子的人仍是她自己。
二女互视一眼,这时才感觉到荼蘼已有将她们视作心腹的意思。当下忙不迭的应了,各自收下银票。荼蘼轻轻吐了口气,淡淡道:“好好做事,将来我总亏待不了你们!”
到了这时,紫月反不似先前那般多话,深深一礼后,她轻声道:“小姐放心,奴婢们都省得!”她改口唤荼蘼小姐而非女史大人,这也说明她已将自己看作了荼蘼的人。
荼蘼对二人一笑,站起身来,吩咐道:“以后私底下,无需在我跟前自称奴婢。时候不早了,我该过去御书房了。你二人安心守着,我估着今儿必有人来,你们只掂量着办便是了!”
紫月答应着,便送了她出门。荼蘼一路径往御书房,所谓的御书房女史,也只是说法好听些罢了,说得白了,她如今便是一个御书房内端茶送水、磨墨铺纸的高级宫女而已。不过她磨的可能是墨,也有可能是勾决的朱砂,铺的可能是宣纸亦有可能是圣旨而已。
不过,她倒并没听说承平帝嗜好书画,她心想着,不由暗暗摇了摇头。
御书房内,一切收拾的井井有条,她过去,先检查了一番御案。该添水的添得满了,又与同在一处的几名宫女说了几句话。那些宫女似早得了言语,对她均极尽恭敬,她的吩咐,更是无一不应,这倒让荼蘼大大的松了口气。说实话,她从前还真没做过这事,心也确是没底。
而她也很明白,这些宫女太监的恭谨,其实倒不尽数冲着她,她们冲着的该是林垣驰。
宫内虽未明旨,但昭德殿这些宫女太监却皆是消息灵通之辈,有谁会不知道她的身份。顶着未来皇后娘娘的帽子,谁又当真会那么不识相的来得罪她。
几人正说着话,殿外已传来吴源那独特的尖细嗓音:“皇上驾到!”
荼蘼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窗外的阳光,一缕晨光正轻柔的映在门窗上,这个时候,也确是到了下朝的时候了。她默默跟在众人后头,一同行礼接驾。
承平帝摆了摆手,淡淡道:“都平身罢!”言毕已快步走到上坐下。
众人各自退下,荼蘼正欲退下时,却被承平帝唤住:“荼蘼!”
荼蘼轻应一声,上前行礼,承平帝斜靠在椅上,双眸微闭,没有看她,却忽然问道:“朕听说你曾跟秦太医学过一段时日的医术?”
荼蘼谨慎答道:“是!”“怎会忽然想学医术?”承平帝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臣女的母亲身体不好,因此臣女才会起意学医。不过因臣女少在京城,学的七零八落,如今想来,却真是对不住秦师傅的教导之恩!”她轻柔的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