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为一体。
林培之见她如此,不觉又是微微一笑,坐直了身子,他抬指,在荼蘼额上轻轻一弹:“又在胡思乱想些甚么?”
荼蘼安静的坐着,不知怎么的,那种久违的微醺感觉却使她愈的懒散,此刻却连指尖也懒得动弹一下,沉默了片刻,她散淡问道:“我爹今儿都同你说甚么了?”
“你以为呢?”林培之挑眉反问。
荼蘼没好气的伸腿踢了他一脚:“快说,我今儿不想动脑子!”事实上,在这清风明月之下,她甚至都不想说话,只想安安静静的坐着,任自己脑一片空白。
林培之轻笑了一声:“难得你也有不愿动脑子的时候!”荼蘼白他一眼,却连反驳的话也不想说。林培之淡淡道:“放心,他甚么也没对我说!”荼蘼默然,对这个答案,她不意外,值此非常之时,季煊又怎会说出任何可授人以柄的话来。
“我从你家出来,去四平茶馆坐了一刻…”林培之悠然开口,荼蘼安静的听着,林培之深更半夜悄悄溜到她家,自然不会去说一些无意义的话。“我原是想与垣驰谈谈的,结果却先见到了垣掣!”林培之好玩似的笑笑,仰头又喝了一口酒。
荼蘼挑了挑眉,不意外,却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林垣掣,他怎会去做无缘无故的事儿。那么,他一定是另有所图。她忽然抬头,定定的看着林培之,看了许久许久,才又垂下了头,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的开口道:“我昨儿回来,先是陪我娘说了一回话,然后又与我嫂子说了一回话!”都告诉他罢,其实又何必,何必将他扯进这个漩涡。
他本该是个悠闲自得的人,悠游于海外,肆无忌惮的去打造他的海上王国。
林培之察觉出她的异样,神情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怎么?替你大哥安抚你嫂子受惊的心灵?我今儿见着竣邺了,比从前瘦了不少,精神也只一般,瞧不出有纳妾之喜的模样来!”
荼蘼没有接他的话,只安静的坐在月下,似是漫不经心的谈起慧清来。从她对季竣邺的态度一直说到自己开始反对后来却有意撮合的举止,只是刻意省略了她对慧清的提防。
林培之便也随意的听着,愈是听到后来,却愈是皱起了眉,待她说完了,他才皱眉问道:“那垣驰送婢之举…”这事,似乎太也巧了些,让他觉得其另有玄机。
荼蘼烦躁的摆了摆手,对这点,她没法解释:“我哪里知道他,他爱怎样便怎样好了!”适才的安详宁静似已离她远去,取而代之的却是焦躁与烦郁。
清风依旧,明月高悬,她却全没了先前的心态。仰头猛的喝了一大口葡萄酒,滴滴酒液,顺着她玲珑的下颌滚落到颈内,冰凉冰凉的,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
林培之神色平和的瞧着她,季家的家事,他也略知一二,毕竟当年他往庐山时,季竣邺夫妇亦在同行之人当:“荼蘼,我有时真想不明白你?”许久,他才开口道。
荼蘼举起酒囊,又喝了一口,朝他扬眉道:“比如说?”
“比如说这件事儿!”林培之好笑的摇了摇头:“有些事,既做了又何必非要说出口呢?”
荼蘼淡淡道:“这事儿若是做成了,自然无需我再说出口,但若不成,我却只有说出来一途了。否则岂非等于我从来未曾做过!何况她又当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