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词达意，表达了舟越女对楚王的慕之心。但此刻荼蘼仅唱了前两句。又将歌词加以篡改，自然是取笑之意更多。

这话说的有些没没尾，但荼蘼却能明白他的意思。他显然已猜了她的打算，明了她之所以会此下策，是因知她自觉无望嫁去南渊岛，所以退而求其次。

半曲既罢，二人四目相对，都是一笑。荼蘼又在舱内小坐了片刻，终是忍不住走船舱，林培之舟之术甚佳，加之小湖波不兴，倒也甚是平稳。她斜靠舱，看他舟。只觉他手法纯属，动作更是优雅洒脱，不由赞：“想不到你舟手法竟这般好！”林培之哈哈一笑。回看她一，戏谑：“我也想不到季大小唱曲的功底竟是如此厚。日后江湖之上，舟放曲，倒也自得其乐！”

林培之也不勉她，自己举杯一饮了，这才凝目去看荼蘼，半晌，他才忽而问：“你想嫁给明轩？”饶是荼蘼从前也经了不少风狼，骤然听了这话，面上却还免不了泛起了几丝红。她默不作声的举箸，夹了一粒油炸生米送，慢慢咀嚼。

荼蘼微怔了一下，旋即摇笑：“你肯舍得荣华富贵？”她说着泼冷的话，面上却终究不免现几分向往之。林培之一笑，没有接。

林培之见已至湖心，便自放下手竹篙，作个手势，对荼蘼：“有话去说罢！”

他收到京城回信之后，当真气得几乎吐血，急急使人详究其因。他在内本有线，打听起事来，却比荼蘼更要方便。三下五除二后，一应真相已尽在前。

荼蘼，躬舱，林培之便也跟着内。二人对面坐好，他才伸手执壶，为荼蘼斟了一杯酒，又举杯示意。荼蘼笑了一笑，却摇拒绝：“我不惯在外喝酒！”她知他不会对她不利，但却还是不愿沾一酒气回客栈，令兄长蹙眉。

犹疑片刻后，她缓缓问：“你若是我，你会怎么？”说这话时，她的目光淡淡的落在林培之后的内舱上，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这几日，曹州的牡丹会引了太多人的注意，因此这日天气虽是极好，湖上却仍是零零落落的见不到几个来赏玩湖光山之人，倒是平日使他们得了清闲。

林培之神情古怪的看着她，半日才：“我若是你，我会选择垣驰那小！我虽对他横刀夺的行径颇为不满，也有意将来寻个机会好好惩戒他一番，但却不得不承认，如今朝堂上下，唯一能与我分抗礼之人，便

荼蘼琼鼻微皱，神情古怪的看了他一：“你在京里线不少？”这话其实并非疑问，而是极肯定的陈述。林培之外若是无人，怎会知自己与金麟密议之事；内若是无人，又怎会知晓严婕妤与玉贵妃的详尽言辞打算。

林培之叹了气。：“荼蘼，你在京的作为让我很是惊诧！也让我愈加的不清你的打算？我早知明轩对你有意，但你是何时看上他的，怎么我却看不丝毫端倪？”

季竣灏原是疏之人，自己犹且懵懂未明，自然更谈不上为他人牵线搭桥。

荼蘼带些怅然的斜倚蓬舱之上，极目远望，却见远城郭山廓，隐隐绰绰，却是秀无边。前林培之一篙下，涟漪轻漾，小船顿然数丈，却是已近湖心。

他知晓京之事时，第一觉便是欣然。因荼蘼的态度而欣然，庐山时，自己虽已明白的表示了心意，但他却明白荼蘼虽未明白拒绝，却也没有欣然接受。这滋味于他，实在有些不大好受。回岛之后，他几次提笔写信，但到了最后，信却总是寄了给季竣灏。

却不料一趟海回来，却忽然得了季竣灏的书信。信竟是连拐弯抹角也自省略，直接便说妹妹年纪已大，京求聘人家众多，令父母无从拒绝，若他心意未改，请他依前议下聘。林培之愕然之余，自然也未多想，便即亲笔书函，求长公主为他先行下聘。却不料横空竟冒一个林垣驰来，平白的整景山潭事件。

他一面匆匆返京，一面令京诸人留心局势，若有变化，便即遣人汇报。京随之而来的书函，令他在瞠目结之余，心也自怒气暗生，妒火渐炽，因此这刻才会问起。

事情便一直僵着，毫无展。林培之逐渐也现了这一，但也拿季竣灏无法。好在他早已下定了决心，要娶荼蘼为妻。既如此，却也无需急在一时。便是在这心态之下，他索放养吃草，打算待荼蘼及笄之后，直接行聘，先娶了再谈其他。

林培之并不答话，双目灼灼只是静静看她。荼蘼只觉他双目灼然，虽无其他动作，已是让她心虚。抿了下，她放下手的乌木箸，抬淡淡答：“是！”林培之的角似是轻轻动了一下，半晌，他才问：“为甚么不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