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长吁一气，见此时星河渐落，天将破晓，说：“我们折腾一夜都累了，料那些人今晚不会再来，我们都回去各自仔细思量推敲，明早再议吧。”

陈周十分吃惊，将那纸拿过，从至尾再看，边喃喃说：“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陈周：“因回纥人以游牧为生，多有与野兽相斗受损伤的，这腾尔枝本是突厥语，意思是‘迷’，可令受伤者痛暂且消退，与咱们中原的麻沸散药理大致相同。”

“有什么不妥之？”沈珍珠与程元振异同声。

当时情况急，沈珍珠一心只想速速抓住袭击他们的人，没有留意这支箭有什么特别，这时才看到箭杆上用丝绳捆着一张纸。

还是那句老话：用意何在，用意何在啊！

陈周抹了一下额冒的汗：“据某所知，由平罗遇折北前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大沙漠。太殿下怎会在那里，那里怎能容人存活！这，这，这纸所写，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是，为什么要引他们去寻李豫呢？自己一行区区不足百人，无论在何都翻不起风狼，不会被任何人瞧在中放在心上。

陈周随手捡起一枚由受伤侍从上下的箭，：“他们以驽弓箭，箭虽短促，来势凌厉，惟杀伤范围有限，所以我们的飞龙使均只受之伤，稍加诊疗即可。…此乃回纥人惯用的弓箭。这群人，应当是回纥人。”

陈周又去看那名曾被迷的侍从，回来说：“某问询过此人症侯，那迷药亦非什么特别之，是回纥四常生的一药草，叫腾尔枝。”

沈珍珠轻咬嘴，脑中一时有成千上百个念晃过，猜想织盘错，绞得脑混沌无措，好半晌才勉定下神，说：“这件事确实奇怪之至，他们既然要袭击我等，又为何要特地送信告知殿下下落？莫非是请君瓮之计？他们若是要对我们不利，何以迟迟不下手杀死我等？若不是要对付我们，又为何要连连袭击，掳掠侍从？”

沈珍珠与陈周检视从侍从伤势，一边问：“可知他们是甚么来？”

以这封信的吻看，李豫应该没有命危险，尚在人间。这封信最大的用意，应该是引（或诱？）她与侍从们朝所指方向去寻李豫。

“夫人，二位大人，这支箭杆上捆有书信！”一名内飞龙使队正快步跑来，将手中箭羽递给程元振。

程元振解下纸，沈珍珠打开念：“寻大唐太殿下踪迹，由此东行一百里至平罗遇，再折北行三百里。”字迹扭扭曲曲，看似书写汉字十分费劲。

其实沈珍珠哪里睡得着，回至自己的毡帐中拿着那纸书来回翻看思索。

沈珍珠劝：“大人不必气馁，今日之事足以鼓舞士气。”

程元振苦笑，长剑于地上，双手合抱，背向着沈珍珠与陈周，良久伫立不动。

陈周与程元振也是茫无绪，程元振：“以夫人之见，我们下步如何行事？依旧往回纥王方向行，还是照这纸所说？”

飞龙使再度败北，他心中殊不痛快。

陈周皱着眉：“可是他们要对付我们，用意何在呢？仅仅为阻挡咱们救殿下？当前之势，我们较之他们的力量无异螳臂挡车，何至于这样费脑？一古脑儿杀死我们，不就万事大吉？”朝程元振喊：“程兄，你可不能闷不说一语，今日之事，你有什么见较？”这一路行来，他与程元振的关系仿佛亲近了一些，偶尔也兄啊弟的相称，但大多时候都是相敬如宾，客气得让人发怵。

沈珍珠“咦”了声，说：“这不正是方才刺中营帐梁的那支箭吗？”

队正连说“正是”

“这二件事都与回纥息息相关，看来，咱们一回纥，就被人早早盯上。”沈珍珠。

沈珍珠：“哦，何以名字这样怪异？”

沈珍珠昔年在回纥也多见此短箭，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