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大节听到“胡退去后如何自”一句。背心沁汗来，知只要北京不破，内阁诸公应该会没事的，但自己若没有一战功却得背黑锅！一咬牙，才：“好，你去吧！有什么事我担待着！”

平心而论，内阁地这个命令却不纯粹是于畏惧。甚至可以说乃是一个明审慎的决定。

大明这边虽是主场。却因缺乏能够野战的兵而缚手缚脚，幸好俺答尚不知虚实，他用兵谨慎，然而谨慎之中又透着大胆！蒙古人的军队有一支还在西边引着大明官兵地注意力，但俺答却率领主力突袭了通州！通州守军一哄而散，竟然让他一攻而破。俺答得了通州后畅怀大笑：“大明无人！如此要地竟不派重兵把守！”

因为这时的北京就是一只纸老虎，不接战时还能吓吓人，若一接战，明军的底就全漏了！那时俺答不顾命地大举犯，京师势必失守！

俺答在营中眺望，见这人逐胜而来，却不恋战，于当退时便退，竟无破绽可寻，便有下建议派人追击，俺答一听冷笑：“追击？追得上吗！这人行动不俗，就算让你追上了，招待你的怕也是对方的伏击！”因一改之前地语气。叹：“大明立国百年，果然还是有能人啊！”李彦直以五百人断后，命那三千众沿途收缴战利品。共得俘虏二百三十一名，战四百五十七匹，又枭首三百六十四枚。

戚继光对李彦直：“监军，见好就收！”

商大节又要退缩时，李彦直：“内阁群臣为保万全，有此议也算正常，但总宪领兵督战，若无半分战果。等胡退去。兵论功论罪时却如何自？将在军中，君命有所不受！请总宪信我一次！”

李彦直：“但人家到家门了我们还不战，也是示人以弱！”

连呼三次，越呼越是激昂！李彦直大喜，叫：“国家有此男儿，何愁胡虏不破！”

不过他不肯将这支军队派去守通州，因为：“通州虽然要，但京师更是重中之重！西直营若是去了通州，万一胡犯京，缓急之际可如何得了！”

李彦直接了命令，便回西直营中传令，与众将士叫：“胡虏犯我京师，视我中华无人！为武人，耻辱无大于此！今我请得将令在此！以西直营作敢死营，背城一战！雪此耻辱！将士愿随我赴死报国者，上前一步！”

他哪里知商大节不是不派重兵，而是无重兵可派！

督战队将斧举起，数千人赶忙一起踏前一步，便有数十人领叫：“我等愿随大人死战报国！”

俺答占领通州之后立下营寨，以此作为整个战线地大本营！跟着飞骑四，劫掠京师周边。又派遣了一支约三千人的骑兵，试探地近北京，直犯安定门！

“西直营”并非正式番号，只因李彦直那几千人驻扎在西直门瓮城，故有此称。李彦直听了商大节的话后，便知他是要留自己在边应急应变了。

从严嵩到徐阶到丁汝夔到商大节。这些平时政治立场截然不同的大官僚此刻却已达成一个共识：“绝对不能正面接战！”

城守军望见无不惶惶。李彦直赶来请战，商大节不许，：“现在战。徒然了我军虚实！”

商大节正要答应，内阁却传来旨意，严令商大节不可战！

当下与戚继光安排署，等到黄昏，安定门外的蒙古兵将见城中久久无动静，都有些懈怠了，西直营才在暮下冲，待蒙古人惊觉，双方已相当接近！五十支鸟铳一起鸣响，砰砰声中，战惊恐走，同时后排步兵一起放箭，数百支羽箭破空而来，将十几个已经上的蒙古骑士毙于接战之前，跟着周文豹带长刀手冲，搏挥砍，胡军大，骑兵自相践踏，或在上中箭中枪，或跌在地上丧蹄之下，更有人来不及上鞍脚却被卡住，战惊吓奔走，竟被活活拖死！

这次接战起到关键作用的是那五百“兵”而后面数千人为胜利所激励也振奋起来，勇敢向前以壮声势！数千人在李彦直戚继光地带领下追十余里，直迫通州，俺答大惊，慌忙下令严阵以待，因怕被败军冲了阵脚，造成连锁溃败，所以竟不敢通州迎敌。

嘉靖年间明军对蒙古人作战。哪怕是总兵、总督级别的将领率数万大军击，经常也只捉到数十人，甚至空手而回，就是翁万达那样的名将也是如此，所以李彦直此次战实为近十年来罕有之“大胜”！更何况这是在天脚下取得地大胜！

他退回西直营后，便

李彦直颔首称是，便收拢兵，以五百人断后。缓缓而退。

数千人便跟着大叫：“我等愿随大人死战报国！”

两天他到西直门瓮城看过好几次，虽然他对兵法不是很懂，但李、戚二人麾下那几千人的神状态和行走步伐，都很明显与商大节麾下那“五万大军”大大不同，所以他心中已经作了如此评价：“此军可用！”

商大节踌躇甚久，才问：“可有绝对必胜地把握？”

“战争哪有绝对必胜的把握？”李彦直：“但敌军远来，心中亦甚忐忑，我忽然击，彼必慌！下官有七成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