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八 异志

蒋逸凡还没回北京，那艘载着信如斋的海舟却又进入了双屿，王直笑谓信如斋dao：“岸本君，大员好玩不？”

岸本信如斋dao：“大员的番薯田倒也开得不错，可惜没什么我们需要的东西。”破山在日本也大力推广新作wu，以务农为本，但yan下日本市场需要的却是大明的手工业产品，大员方面只是造船业、武qi冶炼还不错，但在民生手工业上，虽也有些小作坊对通番货wu进行加工，但毕竟没有形成完整的产业链，gen本无法代替大明作为日本的货源地。

王直颔首称是，心想这个和尚倒也老实，说dao：“是啊，所以还是得开海禁。海禁不开，什么都是空的！”

岸本信如斋微微一笑，说：“开海禁不是短期之内就能zuo到的事，万一大明这边一时有不如意时，鹿儿岛那边的大门随时为五峰船主敞开着，萨mo那边钱财虽然不多，但所幸还有些存粮，或许会对船主有用。”

王直嘿嘿一笑，dao：“谢了，不过你们就这样窃取了李双tou的战果，不怕他往后报复你们么？”

岸本信如斋恍若不明白王直的话一般，说dao：“李公子为我等座师，我们哪里敢得罪他？我们是见他对萨mo大隅弃而不取，方才俯shen拾起而已。其实自李公子回归大明以后，伊、田、连三家都已生了反叛之心。又和丰后、山口眉来yan去，yu灭在日华人，我们不得已才先发制人。此中情况。我去大员时已详细告知陈羽霆，请他转告李公子。料来李公子知dao此事之后，也一定会同意我们这么zuo地。”

王直哈哈一笑，又问：“岸本君你可真会说话，却不知陈羽霆可答应了和你们结盟未？”岸本信如斋淡淡说了一句：“时机未到。他如今还zuo不得主呢。xx”王直便知对方并未说服陈羽霆。

岸本信如斋又dao：“其实我玄灭师弟的提议，船主考虑得怎么样？一直这么坐困东海，太也被动，李公子在海上虽然神通广大。但到了京师只怕却寸步难行，要靠他来开海禁，只恐是…难，难，难啊！”原来岸本信如斋这次一不是第一次见王直，上次见到他时便呈上破山的书信，劝王直以更积极地态度介入开海事务，王直当时没有表态，这时岸本旧事重提，王直才dao：“大明的事。不劳贵国挂心。”

岸本信如斋笑dao：“我们到了那边，虽改了个倭姓，也只是为了行事方便，并不当自己是日本人，不过是在南九州谋个栖shen之地罢了。王船主，你在平hu，我们在萨mo，大家其实都差不多，只不过我们走得更远罢了。如今朱纨禁海越来越严，若万一哪天把yan睛瞄到双屿来…”

王直挥手dao：“到时候再说吧！”将茶碗碗盖翻了过来。岸本信如斋也知趣，便即告辞。

他走了之后，徐惟学dao：“这伙假倭，野心只怕不小！”

王直嘿了一声。说：“他就算想放火，暂时也还烧不到咱们shen上来！且听其言观其行吧。”顿了顿dao：“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在他们shen上能闻到李彦直的味dao！”

这时破山的海上力量还不如王直，还得借重许、王的远航船队，但他们在日本那边也已站稳了脚跟，如今大明这边形势恶劣，王直不想日本那边也起火，那样他就要陷入两tou开战的窘境。且在日本时破山又是他们最主要的粮食提供者之一。双方各有所长、各有所忌，便建立起了一zhong微妙地合作关系。

徐惟学dao：“不过现在我们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李双tou带走了那么多钱。却半点动静也不见有！海禁越来越麻烦，却见不到他半点动作！他就知dao保住他在大员的那一亩三分地，我们的死活可不见他guan！”

王直冷冷一笑，说：“他才入仕呢，要见功效也不是现在！不过我们等不得他了！得另外找有大力量的人才行！”便派了闹海儒生王清溪乔装改扮，带了礼wu去福建求见林希元。

海商与沿海士大夫之间的关系也颇为微妙：士大夫需要海商帮他们赚钱，但他们赚钱之余，内心却又对这群四民之末、通番之贼充满了歧视，甚至连和他们jiao接也怕失了shen份；海商们暂时还需要沿海士大夫的政治保护，但对于这群趴在自己shen上yun血xi脂的士大夫内心实是shen恶痛绝！若不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