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冷笑，但里掠过一丝赞赏之。如果宝鼎没有燃这把大火，让咸陷危机，他的确不会亲赴北疆，他不到北疆，兄弟之间也就没有互相解释的机会，重建兄弟间的信任也就成了一奢望。

决战之后，咸会越来越困难，咸要行统一后的一系列国策调整，要稳定整个中土疆域，要在南北两个方向行战争，形势会陷混，假如咸控制得好，这个混的时间很快就能结束，反之，混持续的时间越长，形势就越恶劣，比如六国余孽叛，比如功臣割据，等等，稍有不慎，中土就会崩溃。大秦完成了统一大业，但因为自力量的不足，很快便会被统一拖败亡的渊。

宝鼎笑了起来“难在王兄看来，是我燃了这把大火？”

“寡人满足了你的愿望，但你是否愿意满足寡人的愿望？”秦王政直言不讳地问。

对策是什么？在政治上提前完成国策变革，让咸**备大的力量，在统一后牢牢控制局势的发展。

也就是说，决战之后，大秦事实上就陷了两线作战的困境。大秦的军队要在北方镇戍，抵御匈人，还要防备辽东燕人的反扑，而南方战场同样辽阔，秦军没有三四年的时间拿下不江东，拿下江东后又要与楚人、百越人战于南岭，战事恐怕要拖延很多年。

半个月后，秦王政抵达离石要。武烈侯宝鼎已经先期抵达，兄弟相见，自是把臂言，但谁都能看来隐藏在他们笑容背后的重重杀机。

齐国的中心在临淄，攻占临淄，夺取五都之地，齐国就完了，但楚国疆域太大，攻占了淮北之后，还要渡淮打淮南，打完了淮南还要渡江打江东。打完了江东，楚国是灭了，但楚人是否都投降了？不会，楚人会不断地后撤，翻越南岭撤百越之地，会持续反攻江东和江南。

“十一月或者十二月。”宝鼎说“我带二十五万大军南下，一战可定。”

“当断不断，必受其。”秦王政用力一挥手“这时刻，没有必要犹豫，就要用雷霆手段。”

秦王政没有召他回京，而是以北巡为借，与其相见于离石要，看上去是示弱，但实际上却是向宝鼎表明自己对他的信任。你可以把颅给我，我还有什么理由怀疑你的忠诚？

“我需要王兄的信任。”宝鼎言辞恳切地说“王兄显然对我有很的误会。”

＝

大帐内只有秦王政和宝鼎两人。

离石要。

＝

连续两次中原决战，对大秦国力的损耗之大可想而知。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把颅给寡人？”秦王政冷声问“威胁寡人？”

秦王政松了气。宝鼎能这个承诺在他的意料当中，而宝鼎的自信更是让他意识到决战基本上算是胜券在握，但此行的目的不是要取得决战的胜利，而是要与宝鼎在政治上达成妥协，他期待的最好结果就是建立兄弟间的信任，兄弟携手共创未来。

“雷霆击下，受到伤害的不仅仅是对手，还包括无辜生灵，包括大秦的基。”宝鼎直言相谏。

决战之后，武烈侯要带着北疆军返回，吞灭齐楚两国的重任就落在王翦、蒙武等人的上。

“王兄说了，这把大火迟早都要自燃，那么王兄的对策是什么？是‘疏’还是‘堵’？”

秦王政仔细打量着宝鼎，良久，展颜笑“你终于长成了国之鼎。”

秦王政脸顿时冷峻，不屑地挥挥手“你敢扬言割据称霸，让咸陷被动，寡人当然要把你放在火上烤一烤。告诉我，准备何时南下？”

在军事上以最快速度结束南方战争，让咸从两线作战的窘境中摆脱来，让咸有足够的武力镇慑

宝鼎摇。在政治理念上，他绝对不会动摇。

这两个战场距离中土腹地都非常遥远，大秦一边要稳定和巩固占据的关东六国疆土，一边要支撑南北两个战场，可想而知其中的难度之大。

“这把大火迟早都会自燃，但现在的事实是，是你燃了这把大火。”秦王政的语气陡然凌厉“你想让寡人背上兄弟阋墙的恶名？”

“误会？”秦王政嗤之以鼻“封君之上再建王，这是误会？”

隗状、王绾等人知秦王政北巡的目的，很简单，要和武烈侯面对面的谈判了。

宝鼎淡然轻笑“谢谢王兄的信任。”

“王兄亲赴北疆，等于把我架在烈火上炙烤。”宝鼎笑“王兄不怕烤焦了我？”

“如果没有这把大火，王兄是否会亲赴北疆？”

秦王政微微皱眉“你担心北虏？”

“速战速决。”宝鼎说“匈人非常悍，东胡人在饶乐一线难以支撑，假如金秋匈人占据饶乐，那么今冬的局面对北疆就大为不利，所以我不能久战，只能集结主力，一击而中，中之即退。”

秦王政冷笑“你可以试着说服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