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了战场上，谁敢说自己有绝对的胜算？”蒙武的话锋突然一转“信心并不能代表胜利。”

冯毋择顿时有了答案。他需要的就是蒙武这句话，既然蒙氏鼎力支持，冯氏当然也不能落于人后。

假如武烈侯有计策攻克大梁，拿下魏国，蒙氏和冯氏的功劳将更大，但武烈侯的好运也就到了。这是关东人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冯毋择没有说话。战场上拼的就是实力，谁有实力谁就能赢得胜利，胜利带来的是战绩，而战绩就意味着权力和财富，所以胜利者必然会赢得将士们的拥。在这个方面，蒙武不如他的父亲蒙骜，与武烈侯更无法相提并论。

冯毋择的心骤然一，一不祥的预陡然从心升起。武烈侯如果指挥大军攻克了大梁，将给咸政局带来怎样的影响？他忽然想到了冯劫写给自己的书信。冯劫在信中曾三次提到了他和武烈侯的师徒关系。冯氏和武烈侯在咸派系中算是对手，但两者之间又有一可以缓解双方矛盾的私人情谊，这对冯氏来说可以算是个退路。冯劫在此刻提醒冯毋择，显然不是无的放矢，肯定有目的。

宗室的力量随着武烈侯的现而逐渐加。张唐毕竟还是本土老秦人，在咸政局扑朔迷离的时侯倒向宗室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武烈侯的实力越来越，宗室的力量就越来越大，冯劫拉近与武烈侯的关系，显然也在为冯氏暗中铺设一条退路。

“楚人竟然雪藏了熊庸，实在想不到。”冯毋择叹“魏起积军功京

秦王和中枢是不是打算再搏一次？是不是打算以大梁为陷阱，试图逆转局势？

冯毋择迟疑了一下，说“我在前年宜安大战的时侯就认识了武烈侯，当时他为了守住粮草辎重，一把大火烧退了赵军，然后带着八千苍老军，以必死之心直杀宜安战场，是在要关击退了李牧，给桓齮的主力大军顺利突围杀了一条血路。去年作战也是以寡敌众，以弱胜，虽然我们都没有亲所见，但以他当时的兵力能够连战连捷，击杀匈人三个王，斩首万级，取得惊人战绩，可见他打仗本不依常理。这次也是一样，谁能想到他一把大火烧毁了合纵军？在我看来，武烈侯是不是在大战之前就在方城隘设下陷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就像当年的武安君一样，有神鬼莫测之能，战场上本没有对手。”

叔父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旋即，他想到了南郡守章邯。章邯是中尉卿张唐的人。张唐虽然是老秦人，却是蒙骜的老下，一直属于关东系，否则张唐也无法居中尉卿之职了。章邯为什么异军突起？为什么被秦王破格提？显然，这是关东系运作的结果，但蒙氏和冯氏怎么会看上章邯这个小人？冯毋择百思不得其解，最终通过冯劫才知，这是宗室大臣为了保护武烈侯，把张唐拉了过去，这才有了章邯的横空世。章邯果然不负所托，到了南唯武烈侯首是瞻，给了武烈侯以最大助力。

冯毋择与两位叔父冯劫、冯去疾也有联系，对中枢的事也知一，但相比蒙武，他对中枢的重要就差了很多，冯氏兄弟绝不会把一些机密大事透漏给这位侄。冯毋择不知中枢最终如何决策，所以在宴席后的私密谈中，他主动询问蒙武。

冯毋择蓦然惊醒。在白氏和司氏解禁，老秦人全面复掌控军队之后，在武烈侯立足中原之后，咸再想拿下武烈侯其实已经很难了，即便楚系外戚和关东系联手击，也很难重演长安君成蛟叛一幕了，因为武烈侯手上有军队，有中原这块地盘。

“你认为武烈侯有多大的把握攻克大梁？”蒙武不动声地问。

清楚。从蒙氏和冯氏本的利益发，他们希望拿下魏国。这一次武烈侯太慷慨了，不但大把撒钱，还毫不吝啬地送了他们功劳。蒙武的功劳也算名副其实，他参加了这场大战，尤其前期攻打韩国，他在汜一线的攻击有力合了武烈侯，但冯毋择纯粹就是捡便宜了，他从汉中跑到颍川，一箭未发，功劳就到手了。

蒙武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转而说到了南郡郡守魏起。此仗功劳最大的还是章邯和魏起。章邯已经是破格提，不会再升官加爵了，但魏起不一样，魏起已经被蓄意压制了一段时间，此次再不提他就说不过去了，尤其现在楚系外戚在咸连遭打击，老太后急切需要恢复楚系在咸的实力，那么魏起上调咸就无可阻挡了。

秦王和中枢把武烈侯赶咸，还给武烈侯上护军中尉这个枷锁，有明显的置武烈侯于死地的意图，可惜武烈侯太厉害了，秦王和中枢搬石砸自己的脚，自己自己挖的陷阱里，现在退两难了。

“我对他也有信心。”蒙武说“所以我决定上奏咸，鼎力支持。”

蒙武笑“你对武烈侯很有信心啊。”

冯毋择觉得自己的推测有几分理，秦王和蒙氏、冯氏或许正在谋划击杀武烈侯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