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看到长歌惊慌的样，暗自吃惊。

举起屠刀。原因很简单，一国的权力财富毕竟有限，而王族权贵们的享受权不能剥夺，那么靠谁来一代代地保护大王的江山？保护王族权贵们的权力和财富？当然只能把那些过气的、没用的、碍的看家护院们打了，以便拿有限的权力财富来招募新的看家护院。

公恒死了，公恒和李牧联手把持代北的局面就此完结，李牧不得不一个人与邯郸斗争，这时候，平原君一脉的隐秘力量对李牧来说就非常重要了。

荆轲能够理解李牧的内心。他是卫国人，在卫国也是个贫寒的平民，他当初练武习剑就是抱着投靠权贵谋取功名财富的想法，直到剑有成，功名财富对他而言无足轻重了，他才然外，但到今天为止，他依旧摆脱不了红尘的羁绊，有时候甚至陷其中难以自。

荆轲是个自由的武者，是个游历天下的剑士，他到代北保护李牧是于对廉颇的承诺，这也是李牧信任荆轲，并把心里的愤怒毫无遮掩地暴在荆轲面前的原因。

李牧本来还存着一线希望，你不给，我就巧取豪夺，谁知公恒早就算到了，一把火把存有黑衣秘兵的案卷全烧掉了。公恒宁愿让这隐秘力量就此消失，也不给李牧，这让李牧切齿痛恨。

李牧是赵氏王族的看家护院，廉颇也是，过去鼎鼎大名的乐乘、庞煖都是，一代代的淘汰，一代代的豢养，但最终善始善终的寥寥无几。看看期战国的历史，有多少功名显赫的“看家护院”最后能颐养天年、荫泽后代？

“大将军，太丹失踪了。”

荆轲正想说话，就看到黑衣长歌从远飞奔而至，神张，脸上的伤疤涨红鼓起，显得异常狞狰。

“宝鼎名了。”李牧冷笑“今天他杀了燕国国相公隆，又杀了赵国平原君之、前司空公恒，然后在我李牧数百名旅贲卫的包围下浴血突围，这样的一个少年刺客当真是世所罕见，千古传奇啊。”

“他怎么变得如此厉害？”李牧颇有意地看了荆轲一“当日捕杀的时候，他就象一个痴儿，只知砍杀，本不知逃跑。”

比如现在，面对李牧的愤怒和痛苦，他就非常茫然。不于公于私，李牧都没有错误，他俯仰无愧。公恒呢？公恒难就有错吗？从他的角度来说，他不也是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嘛。大家都是为了赵国，但因为所地位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和思路不同，结果来的事与良好的初衷就完全背而驰了。

李牧神微变，心里却是骤掀波澜。没有太丹，赵燕结盟困难重重，但如果太丹到了咸，

“大将军，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之地。”荆轲想了一下，小声劝“大将军手上还有太丹，还有公主。”

“宝鼎。”

然而，一把大火，把李牧的希望彻底焚毁。

就今日形势来说，不是现在还是将来，李牧都需要公恒的助力，需要平原君一脉在朝野上下的支持，所以李牧一直不愿意把公恒扯来，但事实上本不可能，李牧一旦杀了公隆，即使嫁祸给了西秦，将来李牧还是要承担责任，代北军的未来无从把握，赵国危机愈严重。从某角度来说，李牧这是拿国祚安危来迫公恒选择生死，从而在义上给自己一个安的理由。公恒从保全赵国国祚，不得不舍救国。

李牧完了心里的愤怒，激动的情绪随即有所缓和。他微微，随问：“这个黑冰武士叫什么？”

假如公恒真的一心为国，那么他应该把手里的黑衣秘兵托付给李牧，让李牧来掌控平原君一脉的隐秘力量，给李牧在未来的政争中增加一份实力，但权贵和仆之间那与生俱来的隔阂和戒备使得这事本没有生的可能。

平原君一脉的隐秘力量属于赵国的王族权贵，公恒至死都不愿意给李牧，其实理很简单，在他们这些人的心里，王族就是至无上，权贵就应该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仆绝对不能掌控最实力，以免仆反主，天地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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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恒的死，李牧要承担全责任。从平原君一脉来说，李牧在代北所作的一切，其实就是为自己把持朝政扫清障碍，先杀公恒，再杀郭开，赵国就是李牧说了算；反之，假如李牧与郭开将相和，与平原君一脉的政敌把手言，那么李牧就是背叛了公恒，平原君一脉的力量将群起而攻之。总而言之，公恒死了，李牧就是平原君一脉的敌人，而要化解这个矛盾，这隐秘力量将挥至关重要的作用。假如公恒临终前把这力量托付给李牧，这个误会足以澄清。退一步说，李牧行夺取，然后把真相掩盖掉，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荆轲没有说话。当初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李牧，宝鼎是个痴儿，但今天宝鼎的表现却完全否定了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