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公恒的分析非常有理，当时情况下，就算李牧为赵军统帅，恐怕也没有回天之力。以赵国之实力，本无法抵御秦燕两国的联手夹击。这一，公恒清楚，李牧也同样清楚，所以两人都知，若想保住赵国，先就要结盟燕国。

“黑冰的事办得怎样了？”李牧的声音有些嘶哑。

李牧想了一下，转说：“明天把张良先生请来，有些事我需要和他谈谈。”

“今日燕国的军队就在易长城，挥眈眈的盯着河北。只要秦军攻占了赤丽、宜安一线，包围了邯郸，燕军必然南下攻打中山一线，那么代北军即使南下了，也将被燕军所牵制，再也无力救援邯郸。邯郸存亡悬于一线，赵国国祚更是旦夕不保。这时候大将军若想扭转危机，必须让代北军秘密南下，抢占先机，在河北战场上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为此，大将军向邯郸要来了授权，全权负责与燕国议和结盟一事，但大将军真正的目的则是诱杀燕国国相公隆，给燕国以重击，迫使燕国推迟南下攻击的时间，从而给赵军在河北战场上赢得更多的攻击机会。”

“卓家少主答应了，遵照大将军的命令行事。”黑衣说“不过他有些担心，说黑冰狡诈，可能会嗅到危险，未必会掉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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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恒笑着。今天能够说服李牧以大局为重，着他誓维护邯郸的稳定，算是完成了最后的心愿。其实公恒并不看好这件事，李牧是个镇戍边疆的大将，他缺乏朝堂斗争的经验，试想以廉颇的本事，最后都败于郭开之手，更不要说李牧了。只要李牧诚心维护邯郸的稳定，相信郭开也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斗倒李牧，自毁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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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陷沉寂，两位老人都不再说话，只有帷纱在夜风的拂下翩然起舞。

“今天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请大将军谅解啊。”

“我老了，行将就木，看不到这一天了。”公恒望着李牧，笑眯眯地问“为了赵国，老夫即使粉碎骨也在所不辞，不知大将军是否愿意给老夫一个舍报国的机会？”

“公隆是燕王喜的庶弟，在燕国任国相二十多年了。他完全控制了燕国国政，正因为他的原因，这些年来，在秦国不断东扩〉力不断大、山东诸国日渐衰落的时候，燕国无视自生存危机，依旧持联秦攻赵之策，导致燕赵两国战争不断，互相消耗，给了西秦迅展的机会。”

李牧抱拳为礼“李牧誓，此生必不负公所托，誓死拱卫王国。”

公恒的轺车辚辚驶夜幕。

公恒慢声细语，一副古井不波的样，而李牧则是脸微变，眉锁，一双睛更是闪烁不定，尴尬有之，心虚有之，还有几分惶恐不安。心里的秘密给公恒窥破，李牧震惊之余也是颇为痛苦。如此一来，先前的谋划已经无法继续，只有放弃代北，舍秦人挖下的陷阱，与国共存亡了。

李牧站在府门石阶上，默默地望着，内尽是痛苦之。

站在他后的黑衣微微躬“如果站在这里的人是他，他也没有选择。国祚和生命都是唯一，为了国祚，当然要舍弃生命。”

李牧郑重答应，随之又问“公主呢？”

李牧心里一痛，圈不由自主地红了，泪蓦然涌上眶。

公恒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良久，他才低声说：“她是王女，话从她的里传去，邯郸必定掀起血雨腥风。”公恒黯然长叹“人各有命，这大概就是仪儿的命吧。她的事，我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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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恒情绪很好，谈兴很隆，虽然李牧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但他却兴致的说个不停“杀了公隆，燕国这个最大的权臣轰然倒塌，隐忍了十几年的太丹必将乘势而起。燕王喜老了，时日不多，他最信任的公隆突然被刺，肯定会给他很大打击，不意外的话，他会把权柄逐渐移太丹。太丹远见卓识，对天下大势看得很清楚，将来必是一代明君。此人年少时曾使邯郸，当时廉颇和我都在，那个时候他就积极推赵燕两国结盟抗秦，但因为燕王喜和公隆昏庸贪鄙，一心图谋河北，结果遭到打压，至今翻不了。”

赵国国力之不足。把此战失败的责任完全归结于郭开和庞煖，是不是有失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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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隆死了，太丹掌权，赵燕两国必能冰释前嫌，议和结盟，携手抗秦，但现今形势对赵国极其不利，而大将军到了此等生死时刻，竟然还在谋划诛杀郭开之计，这岂不与大将军的初衷完全违背？假若邯郸君臣将相齐心协力，御西秦于国门之外，再加上赵燕结盟，那么形势必将扭转，相信不十年，赵燕两国就能恢复元气，然后再合纵山东诸国，共抗秦。”

“凡是知那件事的人，都要理净。”公恒嘱咐“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李牧本已失望透，听到这句话顿时惊喜不已，旋即为公恒的襟和气度所折服，羞惭至极。

“我是不是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