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张佳木忍住气，向着发脾气的皇帝赞同：“臣的意思，文臣有好的地方，但遇事喜夸张，也实在是要不得。”

“一会朕会见内阁，”皇帝声音颇为冷峻的：“诸位先生肯定会谏争，但朕心里亦有成见。卿办事要一直这么果决，不要因循守旧，不要害怕得罪人，要为朕彻查徒，不是谁”

“他又了什么？”果然，朱祈镇一听说，神就变的凌厉起来，四周无人，只有张佳木一人并几个心腹内侍，皇帝的语气变的冷峭之极：“朕容他多时矣，今秋看其动静再说，你，暂且也不要惊动他”

“有时候，朕恨不得穷治乃辈。”皇帝对着近臣，大发牢：“简直是受不了了，大事说，小事也说，苍蝇一般的啰嗦个不停。”

“要，当然要”朱祈镇大声：“凡有一举一动，都要呈报上来”

后来洪武皇帝知众心不服，于是焚锦衣卫刑，以宽简待下，大臣们总算是过了几年好日。但再到永乐，诛戮之惨，比起洪武年间也不遑多让。对文官，永乐皇帝亦无好，方孝孺之辈，不知被诛戮了多少。

至于文臣，更是因太祖法令森严而丧命的不知凡已。大明俸禄低微，官员贪污者也是前仆后继，本杀之不绝，至于所谓的“空印案”更是杀绝了天下长吏，多少清正廉洁的大臣也死于此案，天下然，几乎到了愤怒而反的边缘。

皇帝今天的不快，不过是一个叫杨继宗的小官上书言事的事。

“对了，”张佳木：“大同总兵官本月的情形，臣已经汇集成册，请皇上御览。”

但此辈真的是越杀越多，简直就是杀之不绝，令人无比的痛。

这么一大通奏书听下来，就是铁人也累了。况且，皇帝虽然现在退朝下来，只在奉天门的云台凉地方召见近臣说话，而且大发脾气，但心里无论如何也是明白，杨继宗之是没有办法惩治，甚至，天越是惩罚他们，他们的声名就越，受到的崇敬就越。

每月把石彪的行止汇集成册，然后递呈给皇帝御览，这也是张佳木的妙法。皇帝对石家叔侄的恶，至少相当一大分就来自于手中的这么一本小册。

“山西并辽东两巡抚的事，文臣们肯定会说的很严重，臣的意思是…皇上到时候听就是了。”

当然，皇帝并不知，比起他的孙，他运气已经算是甚好。到得后来，所有的恶事都归咎于皇帝已经成为风尚，凡是奉迎皇帝的都是无耻，指着大明皇帝鼻大骂的才是忠义之辈，当某人因骂皇帝被廷杖时，大家反而为其弹冠相庆，因为不皇帝的观如何，此人升官是已经升定了。一国之君被折辱若此，真的是一件让人悲哀的事了。

反而是越来越大了，令人惊奇。皇帝似乎记得，在他的祖父，也就是大明太祖皇帝治下时，所有的官员在上朝的前夜都会和家人决别，因为谁也不知，明天早朝，会不会遇到什么大案，当时的用法之严，简直直宗秦汉，动不动就是族诛，而且一查就是无数公侯伯，多少开国功臣，不在当初是有怎么样的血汗功劳，辛苦数十年，往往就因为小过而丧命，甚至连家族也不能保全。

其实皇帝已经足够勤政，但杨继宗之却仍然里挑骨。最近因为夏没有什么公事，边关无警，游牧民族要等秋之后才会侵，而农田利和修路、治河等大工也还没有开始，况且，大明在这事上也是向来没有什么计划可言，都是向来疼医，脚疼医脚，哪里事了就修哪里。

至于一国的大事，不外乎是祭祀和征伐，征伐无事，大型的祭祀也还早，至于官员的考到要年末才行，还有刑杀之事，也是过了夏天再说。所以六无事，皇帝也落得清闲，最近，取消了几次午朝，也没有行过晚朝，结果杨继宗这个都察院新任的御史就上书皇帝，指皇帝怠政，并且洋洋洒洒数千言，从先秦两汉到太祖太宗，说了好大一通。

“可以，就这么办吧。”

“是，臣知了。”张佳木很轻快的：“如果皇上有定论的话，臣意是早派缇骑京，拿此二人诏狱治其罪。”

老实说，皇帝虽然脾气忠厚，但是对这一类的事，已经接近忍无可忍了。

“是”张佳木伏首下去，问：“臣意是，要不要加对忠国公的监视？”

“嗯，”皇帝很锐，向他：“你是有所指吧？”

从李时勉开始，到得现在，文官们非议帝王的风气越来越厚，动辄就是弹劾大臣，非议朝政，对皇帝也颇有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