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惶恐。”

虽然他年纪还小，声音中却尽是慨沧桑之意，因又向张佳木：“父天，你说的是。我毕竟也是父皇的儿，说一不惦记我，也不尽然。不过，我敢说，父皇心里想的更多的就是我留下的储位，这，才是真教他痛的事。”

当然，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发端，将来如何，还要继续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唉，”太有小难堪地向着张佳木：“总之，我会向父皇陈请，给卿重赏。”

张佳木心知太受刺激有些过，于是轻咳一声，：“殿下，仔细失仪。”

石亨，曹吉祥，庞大的文官集团，这个帝国的颓势如何挽回，如何开千年之事

动之下，太握住张佳木的手，轻轻摇动，只：“卿放心，孤绝不会忘记今日此时。”

说到这，太有眉开笑，想了一想，便又：“你的官职，爵、勋位，都无可再加了。我想父皇也不会愿意在你这个年纪给你封爵，我看，多半是多赐你庄田银两，再加个保衔，也就是了。”

“是是。”太虽然年幼，政治上的事已经是知的七七八八。张佳木的话，真的是一不加虚饰，说的简直就是他想说的，既然对方如此明白，太觉简直了却了一桩大心事。本来，对他个人的事要动摇最近正在平衡中的朝局，太心中也颇不自安，生怕父皇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观，千里之堤溃于蚁，太在皇帝心里不是怎么受，这一层他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很，这一下很好，张佳木不仅救了他，还主动替他消解麻烦

他小小的圆脸上满是诚挚之意，为储君能如此直白的说话，也是真的很难得了。

这一次张佳木不再说什么了，但他亦没有真的与太并肩坐在一起，他向前一步，盘坐在车内太座位的前端，这样一来，车下人一看就知尊卑低，说是同车同座，其实倒是和一个御者差不多。

果然，太说了一会儿，终于哈哈笑将起来：“我料想崇王他们，倒未必有太的心思。他们没经过什么事，我十岁的时候，已经能想不少事了。这几个弟弟，还是小孩一样。后嫔妃，心思辣辣的怕是有不少人，我那个亲娘，怕是慌了手脚了。不过，都没有什么了，我平安无事，嗯，张卿，说到最后，还得是说，全是靠你啊。”

一语提醒，太的狂态果然收敛了很多。毕竟，他现在就要回，又得见自己那位威严备至的父皇，现在，还没有到他可以纵情大笑的时候。

赵荣推张佳木上车的时候，倒未必是全安好心，这一层，他自己的内心都未必明白。但在此时此刻，看到年轻的翰林学士崔浩对张佳木的动作频频的时候，赵荣才悚然心惊，知自己刚刚并不是纯然的好意。

而这一切，并不是上天赐给，却是他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放看去，众人渺渺，自己却如同坐在云雾中一般，这心境，想来是多年之后，犹有余味可寻。

“怎么赏赐，都是君恩。”张佳木倒也没有避讳这个话题，只是答：“太说的对，再赏我官职权位，我反而不能自安了。再说，我与殿下君臣遇合，也还有好几十年，总得有些步余地才好。不然的话，赏的太多，过犹不及，将来臣亦难以自。”

太噗嗤一笑，向着张佳木：“人都说你向来不虚言矫饰，今天我算是明白了。”

“这年轻人，当真厉害。”

张佳木默然不语，这一件事，说的越多，似乎错的越多，倒不如默不置一词，由得太自己发挥，小小孩童，不过是劫后余生，有慨，没有什么太的用意。

这些在之前张佳木想也没想过的问题，现在却一个一个的在脑海中盘旋开来了。当然，现在的路仍是一步步的走，在他后，太用着与十二岁少年不相称的成熟和老练颇威严的令：“车驾起行”E

但此时此刻，一切的慨对张佳木全无意义，他盘坐于太之前，这个庞大帝国未来的君皇就在他的后，彼此充满信任。

当下便讪笑：“殿下，说的也太过了。臣想，皇上不至如此，父天，怎么能这么就抹杀的净净呢。”

瞧不着，只有几个御者在前，但隔的较远，太声音也不大，估计是听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