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其他银行这时候不可能再放款给市锻压厂，市里能指挥得动的就是城市信用联社。要是其他国营厂都赶过来要市委解决年尾贷款的事情，城市信用联社还有多少潜力能挖？

熊文斌在办公室接到苏恺闻的求援电话，心里也叹气，现在正是债务矛盾最激烈的时候，哪家不急着要钱？哪家都急着要钱追债，又从哪里去解决这些问题。

谭启平也是很诧异。

厚此薄彼，会直接影响谭启平的威信；万一其他国营厂闹什么事来，天河就能推得一二净，把责任都推到谭启平的上来。城信社明年还要挤三千万放给市钢厂承担对合资工厂的资，这笔钱很可能年后就要拿来，这时候也不能将城信社的资金榨。

工人跟讨债的人难免现冲突，动动手动脚的纠纷就起来，派所及唐闸区分局动六警车过来维持秩序，但工人跟讨债的人就是不肯散去…

谭启平知苏恺闻应付不了这个局面，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直接给梁小林打电话，让他亲自赶到市锻压厂，给苏恺闻解围，又对熊文斌说：“现在三角债务问题既然很严重，完全给市zhèng fǔ解决也不是办法，这事你代表市委也参与一下。让市zhèng fǔ将其他国营厂的债务问题摸个底，汇报给我知。”

说到底，还是苏恺闻理这事没有经验：

熊文斌打电话给天河，接着又把天河的意思回馈给谭启平：“市长说他今天怕是回不了市里，他会打电话给梁市长，让梁市长代表市zhèng fǔ面去解决了…”

见沈淮丝毫不掩饰他就是过来看好戏的，熊文斌更是哭笑不得。

赵益成担任厂长后，为了恢复生产，补足周转资金，还从工人那里集了三十余万的款；工人们这时候都要把集资款讨回去。

熊文斌不想将事情揽过去，这些事情也不是他此时有能力解决，只得去谭启平的办公室里汇报。

市锻压厂的债务还是冰山一角，市钢厂现在除了拖欠银行贷款超过五亿之外，拖欠中小债务人的债款也有上亿之多。

坐车到市锻压厂，熊文斌睛尖，看到沈淮的车停在市锻压厂大门的对面路边，而沈淮穿着大衣，跟邵征靠着车在烟。

市锻压厂陷三角债这么，苏恺闻本应该要帮市锻压厂住压力，跟朱有才约个还款计划，一笔笔的归还、逐步的去清理三角债务，而不是一下就把朱有才的这笔钱都还掉，在年尾这关上去这个蜂窝。

熊文斌苦笑一下，让司机将车开过去，问沈淮：“你怎么正好经过这里？”

谭启平蹙着眉，见天河耍不面，事情给梁小林，跟踢回给他没什么区别，问熊文斌：“你觉得这事要怎么解决才好？是不是叫各家银行先凑两三百万给市锻压厂，先让市锻压厂把年尾这关熬过去。”

现在唯一能行的办法，就是让梁小林代表市zhèng fǔ过去安抚人心，先把这事拖过去，而不是让事情越演越烈，叫市属国营厂的债务问题在年尾上来个总爆发。

熊文斌苦笑，，说：“现在市属国营企业以及下面的乡镇企业，债务问题都很复杂…”

着不肯离厂。工人近半年时间工资都没能足额发放，都还指望过年能补足过个好年。这时候看讨债的架式，都在说市锻压厂要倒掉，锻压厂的工人也更不敢轻易离开，聚在办公楼外，要求补发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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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电话给天河，这是市zhèng fǔ的事情，他要面解决。”谭启平说。

“好的。”熊文斌，这事由常务副市长梁小林牵，他也没有好推脱的，答应过去***看问题要怎么解决。

“市锻压厂的问题这么严重？”

梁小林不在市里，熊文斌跟他联系过，分赶过去。

熊文斌摇了摇，说：“现在还不清楚其他国营厂的情况，市里要揽，也不能在年尾这关把这事揽下来，现在情况，还只能叫梁市长先面安抚债权人的情绪。市锻压厂也有款在外面没能收回来，把欠锻压厂款的企业，也抓一些人过来，大家坐下来商量着还款计划，或许能成…”

“我让财务查了一下帐，市锻压厂两年前就拖欠梅钢的货款，差不多有六万块钱一直没有还上，”沈淮笑着说“我想我这时候凑过去，显得不厚，但要是不凑过去，六万块钱也是钱，我也不能代表梅钢就说这笔钱不要了。我就想啊，市锻压厂要是能还上，我就去；要是不能还，我也不过去凑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