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信夫一时间怔坐在那里，不知要说什么好。小田应是无意蹭到对方的，但后面跟他的话则太轻佻了，还偏偏叫沈淮听了过去，沈淮现在咬定他的小动作就是故意的，他们也无从反驳。

突然的变故也叫会议室的众人大吃一惊，沈淮只是“啪”的将杯摔在会议桌，直接用日语冲着一脸震惊的山崎信夫训斥：“你们要是一直都这样的态度来谈判，请你们趁早中国去。中国虽穷，但人志不短，迎你们来投资，但不迎你们来侮辱——”

招待晚宴由谭启平主导；不过的洽谈，谭启平就不应该再参与，而应该由梅钢及市钢厂主导谈判程。不过，对中国地方zhèng fǔ特颇为熟悉的山崎信夫，在晚宴过后，市长天河也赶过来参与的座谈中，迫不及待的谈起的合作内容来。

沈淮杯中是周裕刚刚拿壶添，的得小田雄一嗷嗷直叫，连人带椅翻倒在地——

沈淮跟周裕的级别最低。

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到小田雄一拿胳膊肘蹭周裕的，就是日方代表，也只有小田雄一边的两名随员跟山崎信夫的秘松岛小听到小田雄一轻浮的话。他们这时候更震惊的是，沈淮竟然直接拿日语怒斥他们，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沈淮整晚都在装聋作哑，窝在他们边，实际已经把他们自以为私密的谈话都听到耳朵里去了。

走贵宾厅，沈淮也是想敬陪末座，将外面的风衣脱下来，折挂在椅背。

把梅钢的底细主动待去，谭启平又朝沈淮看过来，期待沈淮当场就给山崎信夫肯定的承诺，想今晚就把合资项目的基调定下来。

见谭启平将谈判的主动权拱手全给日方而无自觉，沈淮气得要摔杯走人，但又不能真就拂了谭启平的面，只是拿起茶杯转回想找服务员帮他添。

沈淮知山崎信夫的意图，还是想利用投资的诱惑力，引诱市里直接涉、甚至主导的谈判程。

虽然谭启平早就调要沈淮今晚唱主角，但沈淮在骨里傲慢的小日本面前提不起特别大的兴致来，就老老实实的照着级别跟在众人之后。

沈淮窝了一晚的火真没发，直接拿杯中，朝小田雄一的脸泼过去。

站在门的服务员一时走神，没有注意沈淮转回来。见沈淮绷着脸，知他这时候心里很不痛快，周裕就直接站起来去拿墙角的壶给他添——大概看到对面山崎信夫等人杯里的也浅了，谭启平就直接吩咐周裕：“小周，你给山崎先生他们也添一下。”

谭启平一时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也不知沈淮用日语训斥日方代表什么，但见沈淮为日方代表的一句话说发作就发作，直接一杯的泼到日方代表的脸，叫日方代表翻倒在地嗷嗷直叫，他也一时犯傻，不知要不要喝斥沈淮，叫他站住…

当山崎信夫提到富士制铁希望合资项目的最终规模，能超过百万吨级产能时，谭启平就放下不涉技术谈判的矜持。现在市钢厂加梅钢两家的产能加起来，也只有八十来万吨，要是合资项目为东华再添一座市钢厂加梅钢，这样的诱惑，的确不是普通官员能抵挡的。

沈淮绷着脸，朝谭启平说：“日方代表在会议桌前，公然sāo扰、侮辱周区长。谈判态度如此，他们的诚意也就可想而知。日方代表不端正态度，不向周区长歉，不把小田雄一这样的家伙踢回国去，这样的合资谈判，梅钢不参加！”站起来拿起椅背的风衣穿，就推门走了去。

沈淮微微眯起睛，他平时都习惯穿夹克或工装服，今天主要是要陪同宋鸿军，下午又送宋鸿军离开东华，没计划到厂里去，才机会难得的穿西服——这西服也是“他”回国前治办，一值好几千元，确实不是一个清廉官员应该穿在的。

周裕心里愠怒，但想小田雄一或许是无意，只能忍着不说什么。倒是小田雄一占了便宜还卖乖，忍不住得意洋洋的侧过跟边的山崎信夫低语笑：“这个中国女人脸漂亮，还大得很…”

不过山崎信夫的注意力还在沈淮的，看他脱下风衣，里面的西服，颇为惊讶的与跟他与影随形的小田雄一说：“这个沈淮的确不像是什么清廉的官员，看来谈判是要比想象容易一些。这次真要能将梅钢拿下来，为富士制铁在海外建一电炉钢基地，你我的任务对山崎家也就算是有待了…”

周裕只能乖乖的给走到对面，给山崎信夫、小田雄一等人添。也不知小田雄一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周裕走到他边给添时，他的胳膊肘往外拐了一下，正好蹭在周裕的外侧。

不得不说山崎信夫的策略很有效果。

故而在山崎信夫单刀直提希望能控货运码、梅溪电厂时，谭启平也不询问沈淮的意见，直接就把梅钢跟东电合作建电厂、梅钢跟鹏悦合作建码的细节给山崎信夫了介绍。

陪同的人员，还真就周裕的地位最低，山崎信夫他们在翠华楼前下车时，副市长梁小林都漏过周裕没有介绍；现在谭启平拿她当服务员使唤，她也没叫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