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规格要升级啊，”沈淮说“这次业信银行在东华开设分行，可能会选择天衡大厦…”

给熊文斌这么一提醒，谭启平也陡然想到另一个可能，兴趣大增，情不自禁的坐直看向沈淮。

熊文斌更锐一些，问：“业信银行选址天衡大厦，是不是另有目的？”

熊文斌去打电话找资料，也不说是谭启平要看资料，怕别人太有所联想，而是叫规划局派人将资料送到他的办公室。

此时要市钢厂一个亿的资金来完全天衡大厦的建造，无疑是促使唯系八千人饭碗的市钢厂速死。而东华市今年可支的市级财政收不过十二亿，到都是求爷爷告喊穷的声音，也没有可能一个亿来去补这个窟窿。

“可能是个好事，不过又不能确定，所以才急着找谭书记你拿主意，”沈淮说“业信银行省行的负责人姚荣华明天要来东华，谭书记你知消息吧？”

“嗯，”谭启平了，又不确定的问熊文斌“市里是不是分金跟外事的梁小林副市长接待…”

而随着年中海南省房地产泡沫的破灭，沿海各大城市的商业房地产都受到严重的冲击，天衡大厦的复工也就看上去遥遥无期。一夜，天衡大厦那一块就黑黢黢的一片，仿佛东华市上缺掉的一块大伤疤。

“这个事我知。之前业信银行的代表过来调研时，向相关门索要过市区一些楼盘的资料，其中包括天衡大厦。不过天衡大厦的情况你也清楚，目前还不备租的条件，我想市zhèng fǔ那边应该有提醒过业信银行…”谭启平说。

谭启平不认为年轻人贪、脾气大、有些傲慢、有些冲动是多大的病，关键要注意分寸，至少在他跟沈淮接之后，没觉得沈淮有失分寸的地方。

“最全的资料还在市钢厂，要经过顾同，”熊文斌说“市建公司里，应该有一份资料，不过市建的夏有才是鬼机灵；我打电话问问市规划局有没有资料，规划局那边应该不会太…”

“是吗？”谭启平听到这个消息，睛大放光彩，也有些坐不住，站起来在办公室踱了两步，问熊文斌“你手有没有天衡大厦的资料？”

沈淮又把业信银行对梅溪钢铁厂的贷款，以及当时市zhèng fǔ的撮合，都给谭启平、熊文斌详细说了一遍。不是要去翻旧帐，恰恰是要商议着如何将旧帐巧妙的揭过去，促成业信银行整购天衡大厦，在东华市重发展金业务。

“不孙家还是宋家，我们这一辈人里，野心的不少，所以兄弟姊妹间得不是很好，再一个，我打小就顽劣，不讨人喜，”沈淮总不会跟谭启平说之前那个浑在海外的混帐事，摸着鼻，避重就轻的说“我这个表，这次到国内也是想一番事业，叫家人刮目相看，所以还能谈到一起去…”

天衡大厦于九零年破土动工，刚挖好地基，市钢厂就陷经营困难。三年时间来，在市委市zhèng fǔ的多资促下，天衡大厦才艰难的收了，但后续工程则完全没有资金投，停工到今天已经有十个月时间。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沿海城市兴起第一波建楼的房地产，东华市也不甘示弱，而第一座百米楼的投资重任，就落到效益最好的市钢厂手里，熊文斌仅仅参与了天衡大厦的前期规划，就给调离了市钢厂。

“听熊文斌说，你跟你这个法国表，关系似乎不是很洽，我也就没有再关心这件事，”谭启平问“怎么，这消息是她那边漏过来的？”

谭启平哈哈一笑，他虽然不会刻意的去打听宋乔生为什么对这个侄冷淡，也没有渠去打听沈淮在海外留学时的表现，但沈淮回国后在淮海省的近三年来表现，他这段时间还是有所耳闻的。

而要完成后续建设，至少还需要一个亿。

熊文斌回来，跟谭启平简单的汇报了一下，又说：“业信银行，真要能天衡大厦整购下，不仅能解决天衡大厦的问题，也能叫市钢厂前期投天衡大厦的资金解来。明天的会见，的确是该由谭书记你亲自面…”

“好，你上就打电话给规划局，尽可能不要惊动市zhèng fǔ那边。”谭启平知要天衡大厦的遗留问题真能由他亲自解决，对他在东华拓开局面，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由不得他不张这件事，也要确保先瞒过天河的耳目。

除了能打吴海峰、天河的脸外，谭启平在东华官员当中的声望也将大幅提，更可以借着天衡大厦的问题捋一批人下来，换一批人上去。

沈淮，肯定了熊文斌的猜测，说：“整购天衡大厦作为在东华的办事及业投资，目前是业信银行还在权衡中的一个方案…”

天衡大厦的问题，完全是吴海峰跟天河遗留下来的，谭启平不用承担什么责任，但天衡大厦的问题，要是能由谭启平亲自解决，这个意义就大不同了。